四年了,终于熬到****快要结束。
权宴愈发的沉默。
“有人在家吗?”不是那些知青的声音,权宴踟蹰了一下,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蓝灰色喜得有点发白的中年女人,“是权宴同志吧,哎呀给您报喜了!大喜事啊!”
权宴眼底没有一丝波澜,“什么事。”
“那什么,进屋说,进屋说。”这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女人身子灵活得权宴拦都拦不住,不是被欢迎的客人,不招待也罢。
“我呀,是来替人说媒的。权宴同志你……”中年女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权宴拎着胳膊赶了出去。
“哎哎哎!什么人啊!好心替你说媒你倒摆起架子来了!一个臭老九,败类…”当一些人达不到某种目的,他们唯一的武器就是那张该撕裂的臭嘴巴。
权宴的住处远离村里居民地,媒婆骂得再凶,也不过只有权宴能够听见,然而权宴聋子当了四年早就当惯了。
媒婆骂了一会儿,没有围观群众的议论,也没有当事人的怒骂,自己心里也觉得无趣,干脆拍拍屁股往地上唾了一口唾沫走人。
权宴依旧抱着双膝坐在土炕上看向窗外的阳光,“快了,就快了。”
****就要结束,只要自己拿到属于自己的东西,完成父母的遗愿,很快就能脱离这个鬼地方了。
权宴期盼着重新过上国外自由自在的生活,就连第二天的田地劳动都变得有趣多了。
假如那帮人不来捣乱的话。
“村长啊!你可要为俺和俺儿子做主啊!”一个中年老妇人,来了之后把大腿一拍,往地上一坐,直接开始嚎啕大哭。
田地里耕作的人都被这妇人的架势吓了一跳,村长磕了磕烟袋,低声问:“老四家的,你又作啥夭儿呢!做什么主!”
“村长啊,俺命苦啊!男人走得早,儿子又太傻,好不容易攒够了钱想给儿子娶房媳妇。我也知道我这儿子脑子不灵光,也没想高攀,就想给他娶个高不成低不就的,也算是给国家解决困难了,可是人家不光看不上俺,还把俺的媒婆给扔出去了诶!这不是打俺的脸吗?”
村长皱着眉头,蹲在田埂上,闷不吭声的抽着旱烟。
今年又新来了一批知青,村里的工分眼看已经分不过来了,这一年刚过去,他还愁着今年的粮食该咋分呢。这帮没远见的婆娘,整天就知道愁这些家长里短的琐事,娶不着媳妇也来烦他。
这事村长管不着,会计腿脚快,去沟涧找妇女队长去了。
新来的知青拐了拐旁边一起看热闹的贺至,“哥,这咋个情况?逼婚啊?”
贺至不动声色的往旁边避了避,瞅着不远处正弯着腰认真锄作的权宴。自打他来了,就瞅着这女人没怎么说过话,这帮知青倒是挺好奇她的,但都没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眼看着这几年她是越来越瘦了,也怪她不合群。不过就她那成分,也没人敢跟她凑一块。
摇了摇头,“关你啥事,没听见给儿子娶媳妇呢,你又不是女的,上前凑什么热闹?”贺至把锄头放下,吊儿郎当的走到田埂上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