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天很黑。
窗柩外风雨交加,雷声大作。
“……嗯,下个星期三就走。”权宴背对着书房的门,站在长桌前,跟话筒里的人确认:“只有一个人……”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权宴微微侧头看向声源处,看到来人,匆忙挂掉电话,“我之后再联系你。”
贺至脸色凝重的走过来,“家那边出事了。”
权宴抚着肚子扶着腰站定,“怎么了?”
贺至走到她跟前,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一旁的太师椅上。
他蹲在她的脚边,低着头,紧皱着好看的眉峰,帮她按摩浮肿的小腿肚。
“不太好。”贺至抿抿唇,“听说我们隔壁楼的老太太之前跳楼了。”
权宴心下一沉,鸡皮疙瘩蔓延了一身。“你是说——”其实小区里的恶臭真的是动物尸体腐烂的味道,而且不仅仅是单纯的“动物”。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两个月了。老太太的儿子公派出国,听说回来之后沾染了一些不好的习性……”权宴觉得贺至的表情有些古怪,她隐隐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但是这种潜在记忆藏得太深了,她想不起来。
权宴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
“她儿子怎么了?”
“……爱上了一个美国男人。老太太接受不了,把儿子赶出家门之后,一时想不开跳楼自杀了。”
贺至的话就像一盆混着冰块的凉水,哗啦哗啦一股脑儿全都倒在了权宴的脑门上。
“媳妇儿,你怎么了?”
漆黑一片的天空下,落在大地之上的雨滴各自汇聚成一条条蜿蜒曲折的小水流,汇入江河,奔腾进大海。
书房里,权宴空洞的眼神里找不到贺至所在的焦点,她脑袋里的画面一闪而过,快得让她抓不住任何过往片段可以参考。
贺至着急忙慌地叫权宴回神,他很怕,刚刚的她,好像就在那一刻就要离他远去一样,他甚至觉得自己就要失去她!
这怎么可以!
不可以!
“权宴,你怎么了?!回神啊,跟我说句话!”
权宴轻轻抓住呱噪的贺校长的大手,木然的回他:“打电话叫防疫局去收尸。”天气越来越炎热,如果不进行彻底的消毒,恐怕会在阳城蔓延起传染病和瘟疫。
“叫了,你不用担心。防疫局的人去得很快,你义父他们对这件事情很重视。”贺至并不担心旁的事,他的眼里现在只有权宴。就算天塌下来,也甭想把他对权宴的关注转移。
“你刚才怎么了,发什么呆?”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