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殿下来了。”
宝昕的笑闹声被打断,诧异地张望:“他怎么也溜了?”
母女俩到花厅,秦恪大踏步地进来。
“媳妇儿,今天受气了?不高兴了?”
秦恪握着宝昕的手,冲王氏点头:“岳母。”
王氏这才知道,宝昕回来时因为受了气。
“他们真的为难你?”
“没有,娘,您别担心,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是受气的?阿摩哥哥,你吃过没?肯定饿了吧?”
“嗯,有吃的吗?垫吧垫吧,等会儿吃晚饭。”
“我也刚吃,我让他们去给你弄些饭菜来。”
没一会儿秦恪就吃完了,一起去见佟芳卿。
佟芳卿逗着平哥儿,乐呵着呢。
“你们来了,别多礼。清扬要进学,要学武艺,可忙了,幸好有平哥儿,哦,平哥儿最乖。”
秦恪与宝昕相视一笑,孩子能得长辈欢心,对他们来说也是可喜的事。
“明儿小年,小年一过又快过年了。我还想着,这几年诸多不顺心,大年夜之前去慈恩寺进香祈福,感恩佛祖庇佑,至少大家安然,希望来年一切顺顺当当的,可好?”
王氏不敢做主,只好敷衍:“娘,等老爷回来,问过再说吧。毕竟您上了岁数,要走哪儿,得他同意不是?”
佟芳卿只生了一女一子,女儿自私,惟恐姨娘和庶出弟弟毁了她好不容易稳定的地位,无论是在外还是在京城,都不理会佟芳卿和宁世昀他们。
唯一一次见到宝昕,还摆着架势教训人,没人爱理睬她。
佟芳卿也想起了自己的女儿,身为良靖伯夫人,她的日子应该不错,自从她出嫁,她只认侯府和侯夫人,佟芳卿本就是个烈性子,绝对不会上赶着。
“说起来,这些年,我也就这么两个孩子,可是女儿不认我们,罢了,就当没生这个孩子算了。宝昕啊,你在外的时间多,若是遇上,勉强过得去就行。若是她想找茬,不必给我面子,记住了?可不能白受委屈。”
秦恪轻笑:“祖母放心,谁敢给我的媳妇儿气受?那得问问我。”
“谢谢殿下,请一定护着宝昕。这孩子娇气任性,其实最是善良不过。”
“我知道。祖母,说句实在话,我打小时候起,就明白一切都要靠自己去争取,才能站起来。人说小孩子最是敏感,我能知道他们对我的排斥。所以,当年离开京城,我一滴泪都没掉过。现在,我必然不会让我的妻儿如我当日那般辛苦,给他们最好的,就是今生我努力的方向。”
宝昕忍不住掩嘴,这人,学会油嘴了。
“我知道,恪殿下吃了不少苦,更会珍惜现在的生活。”
“这么些年了,祖母还这么谨慎,叫什么恪殿下,太生分,就叫我阿摩好了。”
佟芳卿觉得,再说多些也无益,想来秦恪对一切都有把握。
平哥儿越发活泼,人家是不满月的时候倒着时间睡,他自从能抬头看更多的东西以后,白天睡晚上玩,不陪就闹,宝昕突然就吃力起来。
太后看又是秦恪独自入宫,冷笑:“做儿媳的,居然不来侍疾,什么道理?其身不正何以服人?”
秦恪轻声应答:“孩子闹觉,做娘的难道不管孩子?这里闲人如此多,哪里就指望她了?再说,平哥儿是秦氏儿孙,应该重视的,她做错了吗?”
太后被噎得胸口痛,转头对秦步琛冷笑:“这样的人,你觉得堪为一国之主?”
“你管得太宽了些,什么时候我东华牝鸡司晨了?莫非,你还想学那齐力国,夺了我秦氏江山,自立为王?”
太后气得倒仰,好像许久不曾跟秦恪他们一起用膳,身子比往常要虚弱些。
秦聿晖醒了,看看太后,看看太上皇,眼泪流了出来。
他不是觉得歉意,他是觉得,自己太倒霉了。好不容易等到老不死的心软传位于他,没想到他现在却半身不遂。
果然,秦恪就是个克亲的,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落入这个境地。
他呜呜地叫,话含在嘴里,眼睛看向秦恪,秦恪莫名看明白,他的意思是:把这个丧门星赶出京城,逐出秦氏。
秦恪自嘲一笑,他也曾希望过,秦聿晖能因为身体大不如前,放下所有的心结,好好过下半辈子,可现在……
秦恪问过依佧,依佧说秦聿晖这是病,也是命,除非大巫出手,否则,无人敢逆天而行。
她有孩子,不想为了一个秦聿晖葬送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