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一路,二人不如来的时候那般情绪高涨。尤其是卫衍,好似生出沮丧一般,回去一路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话。
王羡鱼也是有些悔意的,心道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火了?不过她确实就是那般想的……不想自己这个夫郎是个听不得重话的人。
进了家门后,王羡鱼与卫衍二人各自散去。王羡鱼径自回了院子唤婢子取琴过来,弹琴静心,而卫衍……却是不知所踪。
王羡鱼烦躁之余,弹琴便不如之前那般风雅。正好司马氏过来听到这动静,进屋道:“阿鱼心不静,如何能弹琴?”
这话叫王羡鱼生出少许的尴尬。她知晓自己对琴还是熟稔的,却是不想在自己擅长的特长上叫人指点出最低级的错误……
王羡鱼停下琴,司马氏见她心情不愉,上前拉住她的手,问:“怎么?外面不好玩?”
卫衍说的游湖,并不是如同金陵那般可泛舟观览岸边景象的游湖。在这个大晋与东胡的交界处,也没有可供观赏的碧水青山。仅仅只有一处湖泊勉强还能一观。
湖泊水质清澈,与天空相互映照着。湖中有着三三两两还未散去的鸟类嬉戏、玩闹。与之前见惯了的秀气之景大相径庭,这里的景色倒是让人觉得壮阔,空无一物、傲然天下的壮阔。
卫衍是带着王羡鱼骑马过来的,二人共乘一骑,慢慢悠悠走在这片景色里。身后不远处是跟在二人身后的侍卫等人。
见到这样的景色,王羡鱼难以生出不喜,轻声道了句:“这里很美。”本来有很多更华丽的萦绕在口中的赞美之词,可是将要说出口的时候,却又觉得那些华丽的词藻不大适合这样的景色,便简单的道了句很美。
卫衍听见妇人之言,轻笑一声,道:“阿鱼喜欢便好,就怕景色单一,叫阿鱼生出乏味。”
二人贴的近,卫衍因着要听王羡鱼说话,不由侧耳贴的更近。这般场景叫王羡鱼觉得熟悉,不过这个念头一转而逝,就听她自己道:“能近些去看看么?”王羡鱼说这话只是想让自己避开些身后之人的气息。不在意便罢了,如今王羡鱼脑子中想着的全是身后人的气息,又如何能忘?
卫衍见妇人身子僵硬,也想到二人初次共骑一马的场景,嘴角挂着笑,这才回答王羡鱼:“自是可以。”说着一夹马腹,马儿又向前行了好些距离。
到了湖泊边,王羡鱼居高而视才发现这湖水清澈的竟是能直视湖底。因着水质太清,湖中的活物一览无余,王羡鱼觉得新奇,许久不曾移开目光。
卫衍见妇人看的入神,笑道:“阿鱼不想下去一观?”
王羡鱼嗯一声,道:“想的。”
卫衍翻身下马,又过来将妇人抱下。二人动作着实亲昵,让王羡鱼又生出几分羞意。分明之前上马王羡鱼还没觉得如何,现在满脑子却都是身侧郎君的气息。
明明之前醒来还嫌弃这郎君无用,现在又这般快对他上心,这转变也太快了些罢?王羡鱼自己都忍不住生出荒唐之感。可是一想到这几日郎君对他嘘寒问暖,一想到郎君在她榻前叹息,便是旁的女郎也难不动心罢?
更何况这郎君还是自己夫郎呢?
王羡鱼对自己唾弃不已,不过面上却是不显半分。任由身侧郎君牵着自己走在湖畔,对自己道:“这湖被当地人唤做情人湖。”卫衍说着边将这来历缓缓道来。
言说当初有一郎君与一小娘子一见钟情,只可惜二人是敌对部落,长辈不允许他们相恋,有情人生生被拆散。之后这一对恋人便相约在此处私逃,可惜被两边部落的人发现了。他们逃至这里,无处可走,于是便一齐投湖自尽。
卫衍说完这个故事,问王羡鱼:“阿鱼觉得这个故事如何?”
王羡鱼想也没想的便回答:“愚不可及。”
卫衍一怔,随即失笑出声。卫衍愉悦之情叫王羡鱼生出疑问来。卫衍见妇人不解,这才止住笑意,答曰:“我以为阿鱼……说话会委婉些。”若是之前的妇人,即便有疑议也会叹息道:“可惜了!”之后才发表自己的见解,道:“我若是他们……”云云。以往的妇人向来不会如今日这般直白。
有趣归有趣,一想到王羡鱼是因为什么缘由才变成这样,卫衍便只剩叹息。
王羡鱼见卫衍言说她之前的性子,也是一笑,答:“郎君之前便是看上我善解人意的性子了?”按照卫衍的说法,原来的她似乎是个不愿意得罪旁人的人。
王羡鱼这话当真是叫卫衍亦是无法回答。说不说是都好像不大对,卫衍牵着王羡鱼的手紧了紧,道:“阿鱼不必试探我,我对阿鱼是真心。”
王羡鱼见他说这话的神情确实不似做假,心中一跳,不自觉的嘴角便扬了起来,但却不愿意被眼前人看见,转过头去装做观看风景。
妇人的小动作没逃过卫衍的眼睛,卫衍好笑之余,又道:“此次是我太过大意,断然没有下一次。”
王羡鱼知晓卫衍在道歉,本想开始宽慰他,可是话出口却成了另外一句话:“之前此种情形不是已经有过了么?”话说出来,卫衍生出惊讶便算了,连王羡鱼自己也愣住了。
卫衍见王羡鱼惊讶,倒是很快反应过来,苦笑道:“是啊,之前也是如此。如今才来说这话好似晚了些。”西胡一出,东胡一出,同一情形栽了两次,说出去可不是个笑话么?
王羡鱼因着尴尬只是扯扯嘴角,她不知这时候该说什么才是对的。虽然她也没有打算要安慰身侧郎君的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