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十度的天,站在没有暖气的室外,弯着腰拆盒子的毛苗被呼啸的寒风吹得牙齿打架,上齿下齿数以百计次的摩擦碰撞,次数多了下颌角酸得合不拢。
冷风在毛苗周围呼啸而过,薄薄的一层劳保手套抵御不了低的结冰的严寒,两个手手掌冻得冰冰凉,十根手指冻得邦邦硬。
手指僵硬得握不住划箱子的小刀,刀划不动纸箱子胶带割不开,手不灵活,简单的拆盒子的动作做起来一点也不简单,拆一个盒子花的时间比平常多花一倍。
“毛苗,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收拾无头件?其他人呢?”张杭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在地上蹲着冷得整个人蜷缩起来的毛苗在收拾堆积如山的无头件。
毛苗听见有人在背后叫她的名字,声音听着再是熟悉不过了,奈何冷抽了,抽得脑子突然短路,死活想不起来那个本该脱口而出的名字。
低头久了脖子很僵硬,费力吧啦地转过头骨头咔嚓一声响,顾不上响动的骨头,看看喊人的是谁比较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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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苗的大熟人,确实是熟人一枚,熟到上午才见过,下午就叫不出人家名字来的熟人,毛苗扬起冻得通红的脸对着迎面走来的熟人开心中带有一丝尴尬地傻笑,“啊,杭杭姐,你怎么下来了?”
“下来找田疆,有一个大件上仲裁了,需要他和商家协商处理一下,看看能不能撤销仲裁。”一边回答毛苗问题一边朝她走过去。
以前是小件的仲裁由田疆在处理,大件的仲裁由张杭在处理,整个仲裁部归张杭管,不过最近新领导李集来了,这周开会把每个中层管理人负责的工作内容重新划分了一部分,细化了每一个人的工作内容,田疆现在负责和商家协商撤销仲裁的部分。
新的工作划分,需要交接的地方就多了起来。
所以张杭这周开始会经常来问题件的办公室找田疆对接工作。
今天刚好是她这周来问题件交接工作的第一天。
一来就看到毛苗蹲在外面。
话还没说完就走到了毛苗面前,看她的脸和耳朵都冻得通红通红的,手背更是冻得青青紫紫的一大片,看得惹人心疼,张杭伸出双手握住毛苗因为摘下手套拍照弄得脏兮兮的两只手,没有半点嫌弃她的手刚弄了地上的快递盒子全是黑色的污渍,“这么冷的天,一直是你一个人在外面收拾无头件?”
“是啊。”张杭温暖的手握住毛苗,热气随着手掌传递给冰冷的心,心被源源不断地温暖熨帖着,也不那么冰凉了,她的关心令毛苗心酸不已,傻笑变苦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住泪水,“杭杭姐,外边儿冷,你快进去吧,不是还有工作吗,别耽搁了。”
“好。”看出毛苗的难处,张杭也没和她多聊,转身进了办公室。
张杭推门准备进去办公室,门刚推开三分之一的缝隙,人还没走进去,“毛苗把门关上!我冻感冒了你小心吃不了兜着走!”谢娟骂人的声音从办公室传出来。
?
张杭没出声,默不作声地往办公室里走去。
张杭进了办公室,随手关上门,走到毛苗的座位那儿,扫眼一看,只看到了江幻和谢娟,对她们玩手机刷视频没有多言,只是出声问了一句,“田疆不在吗?”
两个人以为进包来的人是毛苗,在张杭出声前一直低头玩手机,听到她的声音才发觉不对,立马将手机揣兜里,抬头看来的到底是谁。
看到是张杭来办公室了,她们有些上班摸鱼被抓的尴尬,平时朔气指颐、咄咄逼人的谢娟声儿也不敢吭一个,大气不敢出一口,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眼睛不敢看张杭,缩在椅子上。人后是欺软怕硬、捧高踩低的狗腿样儿,人前是娇柔欲滴、柔弱不能自理小白花的可怜样儿展现的淋漓尽致。
江幻毕竟是个老员工,公司的老油条了,尴尬了几秒钟就放平心态,语气自然地和张杭交谈,“杭杭姐,你找田疆吗?他出去上厕所了,去了三十几分钟了吧,应该马上就回来了,不是着急的事你坐下等他一会儿。”什么正常的卫生间要上三十多分钟,不愧是老员工,江幻很会在领导面前给田疆上眼药。
“嗯,有点工作上的事儿,不是很着急,我等他回来。”她俩的摸鱼行为张杭没当她们俩的面直接批评她们,但她默默在心里记了一笔,江幻的眼药上的很成功,张杭对于田疆也有一些新的了解。
江幻说完就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的假装忙起来。
谢娟作为田疆的排头小兵很是忠心,不愧对于田疆平时对她的各种偏心,她趁张杭和江幻说话的间档偷偷摸出手机赶紧给田疆通风报信,发微信告诉他速速回来,张杭来办公室找他。
田疆根本不是去上厕所,而是和同事出去抽烟闲聊,收到谢娟的微信信息,抓紧时间最后抽了一口,灭掉剩了一大截的烟赶回办公室。
怕被发现他离岗时间过长,被领导抓到上班不敬业的把柄,箭步如飞,跑得飞快,张杭没等多久就看到跑得气喘吁吁的田疆回到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