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文森特的追杀,一切都是平平安安的样子,又或者她不是苏小北,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而他,也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男人,每天和他窝在属于两个人的小小的家里,看着他为她做饭,该多幸福。
见她不支声,苏莫有些意外,侧了脸问:“怎么这么安静?”
她收回思绪,不服气地说:“你是嫌我平时太聒噪了吧?”
他将烤好的肉递给她:“没有,只是比较雷人而已。”
想起两人初见时的情景,郁小北忍不住发笑,手里的肉没拿稳,掉在地上,她赶紧伸手去捡,惋惜地说:“哎呀,脏了。”
苏莫从她手里夺过来,兀自咬了一口,把自己的递给她:“你吃我的吧。”
郁小北第一次瞧见这样野性的苏莫,有些愕然,不过这样的他才是最真实的吧。
于是弯着眼睛咬下了一口肉,虽然难以下咽,但她还是努力把它吃光了,她不要成为他的累赘。
两人在小岛上过着野人般的原始生活,一直等到三天之后,苏夜的船才找到这里来。
看着身上被枝条刮得破破烂烂的衣服,郁小北赶紧窜上船:“有没有衣服?”
苏夜站在甲板上,迎风中,他的衣炔高高扬起,动情地伸出手,他的指尖划过她的眉眼,那一双灵动的眼美得像灯光下璀璨的宝石,这样的眼,在他们婚后的几年里,他从未见过,能见到的,只有防备、死灰般的眸。
果真,她只有跟苏莫在一起才会快乐,哪怕在这荒山野岭。
郁小北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微退一步,避开他的手指,有些尴尬地清清嗓子:“我还是自己去找吧。”
“不用。”苏夜一边说,一边将黑色外套脱下来,不由分说地搭在她的肩上,“披着吧,这里风大,船上没有衣服了,回去我给你买。”
虽然没有爱情,但毕竟是多年的夫妻了,彼此熟悉却又陌生,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是爱,却有着无法割断的联系。
她低了头,轻轻嗯了一声。
苏莫跟在她的身后,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想到苏夜……
他微微蹙眉,对郁小北说:“我先去船舱里,你跟在苏夜旁边,不要到处跑。”
说完便径直往前走去,郁小北疑惑地望向他的背影,以前这种情况下,他不是会一把扔掉苏夜的衣服,然后把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吗?难道现在转性了?
耸耸肩,她转过身面对着苏夜,她这才注意到,他的面颊上有干涸的血痕,伸手想要给触碰,却在半空中顿住了,她这样,是不是会给他留下念想?这样多不好,既然不能继续在一起了,就不要再毒害别人了吧。
悻悻地收回手,她垂了垂头:“你受伤了,一定很痛吧。”
他失神地摸摸面颊:“还好,这点痛算不了什么。”和他心里的伤比起来,根本就没有感觉吧。
郁小北想要营造一种轻松而自然的氛围,却无论如何都觉得很尴尬,于是绞着手指对他说:“苏夜,谢谢你来就我们。”
我们?
她竟用了这样的词。
苏夜哽在心里的刺扎得更深了,他的喉结动了动,终于还是苦笑着回答:“你我何必客气。”
“我有些累了,可以去船舱里休息吗?”郁小北知道自己撞到了枪口上,再继续说下去也许又要面对一些她不愿意回答的问题,她只能做一只缩头乌龟。
他也回了神,毕竟现在只是暂时躲开了文森特,感情的事等他们都平安回去后再说吧,于是护着她往船舱走去:“走吧,我带你去。”
平静的海面,波光粼粼,带着咸湿味道的海风,还有低飞而过的海鸟,一切都美得如此不真实。
就是这样平静的午后,却有人散发出零下五十度的冰冷气息,文森特坐在名贵的沙发上,对手下说:“继续追,我就不信他能逃回S市”
“可是伯爵,我们已经损失了——”
对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文森特甩来的瓷杯砸了脸,那人疼得捂住了脸,却不敢吱声,只能暗自骂自己多嘴。缓了缓神,他恭敬地答:“是,伯爵。”
那人离去后,文森特才慢慢起身,踱步到光亮到透明的落地窗前,鹰目望着远处一望无垠的海面,手指收紧,森白的骨节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