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与李一帆相识,是老天垂怜,特意为我安排的。
可我们之间的缘分还没有展开的时候,他就已经离我远去了,而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远。
拳馆的老板看样子应该是真的挺喜欢,在我离开的时候,又说了遍让我有时间就过来,他免费教。
我回到家后,就开始忙着做饭,做家务,看书学习,反正一直到睡觉我都没闲着。
第二天早晨,我将做好的早餐放到桌上,然后搀扶着爸爸来吃饭。
刚坐下来,爸爸便轻声地问我道:“小雨,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我有些心不在焉,被爸爸这么一问,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没什么啊。”
“没什么我怎么看你从昨天开始就有点失魂落魄的,是不是在学校,又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我赶忙笑着解释道,“我就是在想,我耽误了这么多功课,要怎么补上呢。”
爸爸听了我这个解释,便点了点头,说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像我们这种穷人家,想出人头地,走出这里,就要考上一个好大学。
爸爸一边吃着饭,一边说着,而我的心思却已经不在了。
我的情绪化居然有那么明显吗?连爸爸都看出我有些失魂落魄了。
我承认,当我听到李一帆离开的时候,我的心就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就好像眼前难得见到的光亮,又被一块黑布给蒙上了。
我和李一帆虽然只是萍水相逢,可我内心深处总觉得我对他很熟悉了似的,可能这就叫做同病相怜吧。
但是,我的心再怎么失落,我的生活还是得继续,并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又任何的改变。
这之后的两年,我几乎隔三差五就会跑一遍那些亲戚家,挨家的催着要钱,起初还有几家看着我可怜,能拿些钱来还我们,可是日子长了,他们就觉得烦了,甚至远远地看见我去,就赶紧把院门关上,挂上一把锁头,干脆就不见我。
我爸每次看我都生一肚子回来,就劝我,让我放宽心,咱们人穷但不能志气短,怎么都能活下去。
我虽然知道我爸是宽慰我,可是我接受不了我爸的这个观念,什么叫志气不能短,我挨家挨户去要账,要的可都是我家的钱,我并不是拿着饭碗去跟他们要饭去了。
“好了,你这孩子,脾气这么这么急。快去读书,马上就要中考了,你别耽误学习。”我爸一边说着,一边就从钱袋里把今天赚的钱都倒在桌子上,然后认认真真地数一数。
这两年,为了生活,为了我爸的药费,我爸就每天拄着拐,在学校门口支了一个路边摊,专门卖烤冷面。因为很多学生都喜欢吃,所以我爸的声音还算不错。
我呢,课余时间就会去捡空瓶子,废弃的纸盒到废品收购站去卖。
所以我们的生活除了有些苦以外,还算说得过去。
自从那次见了拳馆的老板之后,我几乎每天都会去拳馆练习,不为别的,就为了能让自己的意志更坚强一些。
现在的我还不够强大,所以病重的爸爸还在苦苦支撑这个家,我特别想让自己快点长大,快点有本事,快点赚钱,让我来当这个家的顶梁柱,让爸爸能好好休息,安度晚年。
拜在拳馆的门下,我就不能再叫老板为老板了,而是改口叫了师父。
练习的过程很苦,但师父说,这身本事,早晚会派上用场的。
很快,就是中考的日子了,我拿着准考证,早早就去了考场,结果在考场门口,我竟然遇到了许久不见的姜雪。
姜雪虽然比我小一岁,但小学的时候因为表现好,学习好,老师推荐同学喜欢,就跳级一年,所以和我一年上的初中,当然,也是和我一天参加中考。
“啧,跟小贱人一个考场,还真是晦气。”姜雪走到我跟前,双手抱胸,微微仰着头,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势对我说。
我看着她的表情,看着看着,忽然就有点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自从我从叔叔婶婶家搬出去后,我就没在见过姜雪。
我不知道上次在废弃工厂里,王勇力是怎么把姜雪找来的那些帮凶赶走的,但从那以后,姜雪就再没找过我麻烦,甚至没在我的面前出现过。
两年多的时间没见她了,再见的时候,感觉她比以前看起来成熟了不少,个子也长高了一些,但依然要仰视我,才能看见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