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太太笑着回道:“侄儿这会子还没到,小孩子做事怠慢,让老太太笑话了。”
金老太太看看站在外面早已在此恭候多时又穿着官服的金敏,只觉得说不出的气派,她金老太太在吴中是顶尖儿的富贵,就是来到京城也是有身份的,比起张大太太,不知要风光多少。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柳玉儿轻声道:“姨母,那可是咱家五小姐玲珑吗?这读书人家的小姐就是不同,您瞧这打扮这头面,金家各房的嫡小姐怕是都要给她比下去了。”
金老太太正高兴着,听到柳玉儿说起玲珑已是不快,又看到站在宋氏身后的金媛,她脸上的笑容凝住了,碍于张大太太在旁边,强忍着没有发作,淡淡道:“不是珑姐儿,那是宋姨娘生的媛姐儿。”
柳玉儿连忙陪笑:“您瞧瞧我这眼神儿,也太拙了。”
张大太太忙圆场道:“女大十八变,丁夫人认错了也难怪。”
金老太太却已经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狠狠剜了宋氏一眼,怪她教女无方,让个庶女打扮得狐媚子一般,在张大太太和柳氏面前让她丢脸。
金敏和两个儿子正在外面候着,亭内女眷的声音偶有听到,他皱皱眉,暗道金媛也真是不懂事,还是惹得老太太不快了。
正在这时,只见又有七八驾马车从京城的方向驶来,待得马车停下,金敏才看到,马车上也有金家标志。
从马车上下来的,竟是久不出门的金家大老爷金赦,他由聂氏陪着,身边还有两个嫡子金子焰和金子焕,已经出嫁的嫡长女金璇玑也和夫君一起来了。
他们身后还跟着二三十个穿着鸦青比甲,戴着金镯子的丫鬟婆子,其中几个捧着红木描金的托盘,上面放着给老太太用的镶翡翠的梳妆匣子、乌木镶珠的点心攒盒、定窑粉彩花鸟茶壶茶盏,一看就是迎接贵客的排场。
这次请金老太太进京,是宋秀珠的主意,金敏也是准了的,但却没有和大哥大嫂商量。
一来他知道金老太太和聂氏素来不对盘;二来也是因为上次聂氏逼他责罚宋氏母女的事,他不想与聂氏正面相对。
可没想到,东府竟然还是知道了,而且如此兴师动众,与此相比,金敏却只带着个姨娘前来,除了金子烽以外,其他子女也全是庶出,但东府的庶子庶女和姨娘们,却一个也没让来。
金敏不知道这是哪里出了差错,东府知道老太太会在这个时辰到京,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倒也还罢了,可东府这个排场,却像是故意与他作对,不对,分明是在羞辱他!
虽是如此,但长兄来了,金敏还是要硬着头皮上前请安,他刚给金赦见礼,就见又有两驾马车挨着金家的马车停下来。
一个少年从马车上走下来,少年生得粗粗壮壮,走路也是虎虎生风,金敏正在诧异,不知这是何人,却见一旁的金子烽已经迎了上去。
“韩世兄,真是巧啊。”
金敏此时也已看清楚那马车上的徽记,建安伯府。
这少年便是建安伯世子韩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