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又喝了两碗粗茶。
净月禅师全没拿自己当外人。
盘腿坐于礼佛的毡垫,手掐念珠,默诵金刚经。
苏夜不禁感到疑惑:“禅师,您不是说还有要事吗?怎的如此悠闲。”
净月禅师似若未闻:“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
苏夜手指蜷曲,哈一口气,终是放弃了冲动念头。
“咳咳……”
卧房中传出咳嗽声。
掀开门帘,走进烟气缭绕的卧房。
蹲在地上抽烟袋锅的老汉,往鞋底一磕,尚未燃尽的烟丝掉在地面,冒出一缕青烟。
火星逐渐熄灭。
苏夜睹物思人,不由想起过往。
轻声问道:“您儿子做什么营生?”
老汉支支吾吾,难于应答。
准不是好勾当。
“您儿子续弦再娶,进门的是什么人?”
老汉垂下头,粗糙大手胡乱摩挲花白短发。
“狗剩今年多大?”
老汉抬起头,哑声回道:“六岁。”
六岁可参加道门资质测验。
苏夜从镇妖师黄豹处学到过追索探案的法子,三言两语,便意识到不对劲。
“我玉葫芦里有疗治外伤的药粉,可帮狗剩医治……”讲话间,观瞧老汉反应。
老汉嘴唇轻颤,眼神闪躲:“郎中看过……就不劳您出手了……”
他的反应,印证苏夜猜想。
老汉没问题……他儿子和狗剩后娘,绝不是好东西。
净月禅师诵经的声音,间或传进卧房。
苏夜无暇理会色即是空,心念转动,想到该如何破局。
“方才服用清心丹,只是缓解妖毒侵害,”苏夜道,“还有一种丹药,得外敷于丹田。”
老汉眼神挣扎。
一边是因溺爱而任性胡为的独子,另一边是性命堪忧的孙儿。
如何取舍,一时间难以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