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陌表情瞬间僵青,他望着她,极尽嘲讽:“莫阿九,这般生涩的你,以为朕真的会信你同方存墨花前月下过?”曾经的她生涩,可以辩解为人已痴傻,可是已然恢复记忆的莫阿九,却依旧青涩的如同稚子。
他自然不是傻子!这个女人分明在欺骗他!
“和谁花前月下过有那般重要?”莫阿九闻言,却只嗤笑一声,“容陌,重要的难道不是现在,我倒是宁愿和任何人花前月下,除了你!”
“你……”容陌眼神终于浮现一抹愤怒。
“皇上,娘娘,你们回来了……”一声带着和蔼与沧桑的声音打断了容陌接下去的话。
他神色一僵,朝前望去,正是张嬷嬷率众宫人跪在地上,恭迎他们二人。一甩袖,容陌一言未发,起身直直走进养心殿内。
“张嬷嬷,快平身吧。”莫阿九轻声道,她知道在她痴傻那段日子,张嬷嬷是仅有的待她不错的人。
“娘娘,您这几日跑去哪儿了,老奴心底是惶惶不安……”张嬷嬷缓缓自地上站起身,“皇上也未曾说过不要您吃桂花糕,您哪能乱跑……”
桂花糕……莫阿九一僵。
“张嬷嬷……”莫阿九缓缓出声,声音带着些许喑哑,“我已经无事了……”她想说她再不是那个痴傻的她。
“我自然知道娘娘无事!”张嬷嬷却理所应当的点头,“而今娘娘已安然归来,今日御膳房刚好做了娘娘爱吃的膳食。”
莫阿九内心欲哭无泪,却又透着些许感动。
张嬷嬷是她在这宫内,唯一的温暖了。
晚膳果真如张嬷嬷所言,很是丰盛,比之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她慢条斯理的吃着,张嬷嬷只道她今日胃口不佳,布菜都慢了些。
终于,一旁容陌已然吃完,他拿过一旁的素帕慵懒的擦拭了一下唇角,一言不发朝着殿外走去。
莫阿九见状,匆忙起身看着张嬷嬷:“张嬷嬷……”
“娘娘有何吩咐?”
莫阿九笑容微顿,却依旧径自道:“帮我将储秀宫收拾出来吧,我本不该在此处歇着的。”
她也不想再和容陌同床共枕了。
“什么?”张嬷嬷大惊,“娘娘,皇上定然不允……”
“他会允的,他知道我同往常不同……”莫阿九还要争辩,却见张嬷嬷满眼为难,终是察觉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这皇宫之内,只有一个主人。
以前是父亲,而今是容陌。
他若是不应声,谁敢自作主张呢?
“我知晓了。”莫阿九对着张嬷嬷笑了笑,起身便出得膳厅,自內寝而去。
却终是在行至內寝门口时,身子被人重重拉扯了一下,后背“咚”的一声撞在墙面。
“莫阿九,你是否真以为朕什么也听不见?”容陌的眼神冰冷,手下力气越发的大,难以撼动半分,甚至隐隐有将她肩膀捏碎的冲动。
莫阿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此刻的容陌太过于冷酷。
直直抓着女人行至內寝,他双目冰冷,毫无感情,仿佛他只是按住了砧板上的鱼肉一般。
“莫阿九,朕早就该知,恢复记忆的你不可能会这般老实,从一开始,在轿撵上,你一言不发,朕便知你定然是有猫腻的!”容陌的语气凉薄如水。
莫阿九愣愣的看着半掩窗扉外,巍峨宫殿丛立,只觉得万分寂寥,容陌他……也会了解曾经的她吗?知晓曾经的她从不是老实之人?
“莫阿九,你休想再逃出朕的手掌心!”
莫阿九神情恍惚片刻,这番话,像极了曾经的莫阿九所说。
“容陌,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而今,这番话,却是从容陌的口中说出,何其讽刺?
“容陌,你爱上我了?”她曾问过他无数次这种问题,却只有这一次,眸中满是嘲讽。
“从未!”容陌启唇,未曾考虑半分,便直截了当否认,“朕永不会爱你,但是莫阿九,你须得被困于朕身侧,哪怕……一同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