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虎从新拿起了报纸,对这俩半拉子的不断进步,心里充满了欣慰……
商佑兴餐车上的一顿午饭,吃的时间可不短,回到头等车时也没急着去睡车,而是与两个随从坐下说了好一会儿,直到火车从四台子车站启动,这才进了睡车。
秦虎与他们座居一头一尾,离得太远也听不到什么,身边的小黑想溜达过去,也被秦虎制止了,一路上都很顺利,安东那里想必当家的和老蔫他们已经布好了大网,这一刻实在没必要惊扰了他们。
火车刚要进站凤凰城,秦虎立即就发现情况不对!那两个随从在整理身旁的行李,他们要下车?
“黑子,快点过去,告诉大午哥他们,他们可能要下车!告诉大家,车停后都去站台上,带上随身的东西。”
小黑起身走了,秦虎放下了手里的报纸地图,慢条斯理地归结着身边的物件,眼神儿却紧紧地扫了过去……
列车缓缓地进站,对面商佑兴并没出来,两个随从中,也只是那个一直守着行礼的家伙拎着个皮箱向着秦虎这边的出口走来,秦虎轻轻吐了口气,转头望向了窗外。
火车停稳,秦虎紧跟着那个下车的随从就上了站台,轻步快走,向着成大午三个迎了过去,而成大午眼里已经盯住了那个随着人流去往出站口的大兵。
秦虎闪在廊柱后低声命令道:“大午哥,你三个跟着那家伙出去,不要惊动他,不要暴露了自己,只看看他去哪儿?然后来安东与我们汇合。”
“我和柱子就行了,让巴子留下!”
“安东有咱的大队,我这里没啥,你们跟出去不知会有啥情况,别争了,快一点!”
成大午带着石柱、巴子转身紧跟着人流追出去,小黑已经机灵地回到了车上,秦虎站台上伸展一下胳膊腿,目光扫过临窗而坐的那另一个随从,这才慢悠悠地回到了车上。
火车再次启动,车厢里又回到了一路上的样子,而凤城站外,成大午几个却立时绷紧了神经。三个人在熙攘的出站口把目标包在了中间,差开十丈八丈的距离跟着他离开了车站。
商佑兴这个随从虽然没有多高多壮,可他一身军装拎着个皮箱,人流之中很是显眼,或许是平常跟着商佑兴张狂惯了,这家伙此刻没有一点儿警觉,出来车站并没有雇车去城里,而是就近踅摸了家卖烧鸡的店铺,四平八稳地喝上了小酒。这下给了成大午一个短暂的安排空隙……
隔着窗户撇了一眼这小子烧鸡小酒整上了,成大午左右观察一下,示意巴子、石柱铺子两头守住这家店铺,自己快步疾行向站前的小广场上跑去。那里停着各式的洋车和马车,成大午在外围扫了两眼,直奔着一个中年汉子的厢车过去,“老哥,我要进城,快着点!”
“好勒,一毛钱,快着呢!”
成大午一步窜了上去,车老板鞭杆一挥就跑起来车马,堪堪离了热闹的地带,还没到东边的二道河边,成大午瞧瞧前后没有跟进的人流,探手一把,就把赶车的老哥给揪进了厢车里,手里的盒子炮就顶在了他的头上,“别害怕!咱们商量个事儿。”
那老哥身子哆里哆嗦地,人都傻了,“大爷,俺身上没…没几个……”
“俺不要你的钱,俺给你钱!你这套车马多少钱置办的?”
“十…十…十几块……”
“俺给你二十,这车马归俺了,警察局现在要拿人办案,你现在拿了钱回家,要是你敢跟人乱叨叨,明天警察就找上你家门!把衣裳脱了,咱们换换……”
时间紧迫,本来并不是这样混混楞楞性子的成大午也只好事急从权了!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成大午进了特战队,听着看着秦虎的言传身教,伴着人狠话不多的老蔫,耳濡目染间,自己也在不知不觉地向着一个兵王的目标靠拢着……
成大午一身脏兮兮的棉衣赶着车马回来,脸上还围着块挡风的布巾,狗皮帽子系紧,连守在街边的柱子都没认出来,路边话没说两句,店里那家伙出来了,“嗨,赶车的,过来过来。”
“军爷,您要坐车?俺新入行,道儿不熟……”
“穿城往东,去草河沿儿戴家堡子,爷给你指着。”
“好勒,军爷,您给两毛钱……”成大午对拉脚这活儿可不陌生,张嘴就来。
只见这小子嘴一撇,兜里摸出张一毛的奉票拍在车辕上,“爷给你指路,这个就够了,麻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