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摸索着走出一刻钟的样子,前面一道南北走向的低矮岭子横拦在了众人面前,秦虎举起望远镜南北观察一下山脚下的谷地延伸,谷地往北绵延出很长的距离,往南只是小拐一个月牙弯儿就能绕过去这道矮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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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瞧瞧记录,秦虎并没有感觉在这里有过明显的拐弯儿,于是直接往山包上一指:“咱们不拐弯儿,直接上去,到高处观察一下。”
这道岭子不高,坡度也不算大,快速登上高处的秦虎向西眺了一眼就愣在了当地儿!
从这里望过去,西边的山地一层层渐次高大起来,山林大木也逐渐密集成了大片,连绵在沟谷高地之间一眼望不到边际。
让秦虎发愣的原因并不在这山高林密,而是从西面山地间往东来,沟谷一道道如叶脉般延展到脚下这道横岭子,从南往北数上一数,竟然排列有八条之多,几乎正对着自己视野的就有三条。
沟谷里一条条溪水从高处淌出来,被脚下的横岭子一挡,便在西侧山脚下汇成了小河蜿蜒向北流去。这八条山沟,究竟走那条谷地继续往西探查?这就成了让秦虎头痛的难题。
蒙眼记路这活儿,越是前面记录下来的东西越是靠谱儿,越是往后变数就会越大,准确度也就越低。所以秦虎越往后记录的越是关键的东西,基本就只是判断方向和大致的时间了。
像上坡下坡、溪水流淌这样的觉察,在山地间根本没有地标性的意义,当时也就被秦虎刻意地忽略了,现在竟连方向也没法把握了。
沿着这八条谷地都是往西进去,从横岭子直着往西下去不考虑向北转弯儿,比较对正的这三条谷地,胡子当时拉着自己究竟走的哪一条呢?
秦虎的犹豫不前,都被大家看在了眼里,郑文斗放下望远镜叹口气道:“虎子,能确定找到这里已经了不起了!大不了咱一条条找过去。你说,咱从哪一路开始?”
“当家的,我的记录里,在这儿没有大的拐弯儿,应该就是正面这三道沟。”
“那就更简单了,咱们俩人一伙,一起找。”
“当家的,从这往西去,如果找对了路,骑在马上,我估摸还有接近两个钟点的路途,你觉得胡子的岗哨会放出来多远?”
“这个难说,可两个钟点的路就太远了,遇上急情大事儿,响上一枪,两边都听不着。”
郑文斗的提示倒让秦虎想起背着红儿逃命时,胡子窝里确实曾经放枪联络,还真是这么个门道。于是放下担心点点头道:“当家的说的有道理!那就是说这里离胡子的岗哨还远,咱可以慢慢找。
这样吧,我和道兴哥走中间这条沟进去找路,然后再查两侧的沟谷。当家的你带着老蔫、满囤和大午哥在这道横岭子上设立观察哨和消息树,要把每条沟都盯住了,还要回头瞧着咱们过来的路上,万一有什么人顺着咱过来的路进来,也好提醒我俩一下……”
秦虎胆大心细、办法神多!可最让郑文斗佩服的还是他小小的年纪就有了这般滴水不漏的细密心思。有了这样的少当家,做不成大事才怪!
郑文斗点了头,大家立刻分头忙活起来,秦虎和郑道兴再次冲进沟里,可很快就否决了先探查的这条二道沟,因为到了沟底尽头高望四周,坡地稍显陡峭,人能上而马难行,怎么看都难对得上秦虎被牵在马上走过的路。
俩人退出来从新探查头道沟,还是相似的地形,再退回来进三道沟,这次有了门道儿。走到沟底,盘着右侧的缓坡上去,终于找到了往西去的路径,然后两人又盘着坡地从四道沟里钻了出来。
在大家注视中,秦虎拿出本子准确地描绘了这里的地形,六人在横岭子上补充休息片刻,然后快速经三道沟通过了这段复杂的谷地……
就在秦虎努力搜寻进山头儿的门径时,老石梁的大帮里却暗涌着一股要出去的躁动,这种难言的情绪从一个多月前,小金宝哭天抹泪地回来,就渐渐地在绺子里酝酿开了,根子还是那位三当家的穿林虎。
穿林虎和阴着天两个原本是洮南热北一带流窜的马匪,他们一伙,人数虽然只有五十几个,可却胆大异常、凶戾狠毒!
四年前他们一伙在洮辽犯下连串的巨案,被官军和多乡联保追得实在落不了脚,这才逃来了东边道,剩下不到三十号弟兄就一起靠了老石头的窑。
头三年,这老石梁也算是个红局儿的模样,周边众小帮绺上项【上供】不断,与苏子河东早立下跟脚的老占山们也能干个分庭抗礼。
可今年对老石梁绺子来讲,可谓流年不利!先是二当家阴着天掉了脚【失手被擒杀】,接着就被人家闹花了窑堂【老窝】,连底柱子【老班底】炮头也被弄死在炕头上。
追了一宿伤了不少弟兄,也没把踢山门的对头留下。想跟去刘家河踏一踏底线【摸摸底】,又在通远堡挨了闷棍。
这连番变故直把绺子里一众崽子给吓的心惊胆颤,连大秋里打粮都没敢跑出去太远,还是老石头和穿林虎用着过去熟线上的热坷垃把过冬的粮食给办齐了。而这一切的祸殃,在穿林虎心里都归结到了一个灾星身上,那就是上山吃溜达的小金宝【吃溜达是说去胡绺混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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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她上了埂子跟大当家的天天在炕头上腻歪,他二哥阴着天又怎么会忍不住去奉天要绑个娘们儿;没她撺掇,又怎么会给老四炮头惹来杀身之祸;她再一趟下山,折了自己的老合【老弟兄】长脖儿,还断了通远堡大户王家这个熟坷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