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便宜老爹或许是没能力,又或许是不在乎,但是他不一样。
“沈叔叔……”他忽然呼出一口气,对沈醉露出一个轻浅的笑容,只是这笑容里藏着几分悲切,又不知为何而悲,“你如此待我,是因为我父亲吗?”
这是第几次询问了呢?记不清了,但是还是觉得不放心,自己这样的人又怎么配得上这般好的对待呢?如果是父亲的话那会让他安心不少,可是这样一来他又会很不甘心。
他就是一个贪心且矛盾的自私鬼,如果当真有了亲密关系,不顺从他的话他便会发疯。
可是如果不是出于对父亲的恩情,他又会觉得这样的感情来的不真切,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他这样的人好呢……
他已经不怀疑沈醉的企图了,他只是不信任自己罢了。
“为何这么问?”沈醉察觉到他的情绪又开始变化了,及时调整自己的应对方案,声音又不自觉放软几个度,“可是你从外人那里听来些什么?我与你父亲却是是莫逆之交,但是仅仅是因为这个我便对一个人好,那未免过于肤浅了。”
“我不想骗你,我对你好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你父亲,但这并非全部。起初我只是见你一个人孤苦无依,眉眼长得又似你父母,心生怜惜与不忍,于是便存了把你留下来好好教养长大的念头,就当你作为亲生孩子那般。”
“只是孩子吗……”他喃喃出声。
由于距离不算太远,沈醉听到了他的声音,摇了摇头。
“只是起初。后来我察觉到你与寻常孩子有些不同之处,不仅是脾性还是……”顿了顿,他又继续说,“直到你与我坦白之后,我才知晓这份在你身上的怪异感从何而来。我素来敬仰那些有能力之人,只可惜玄界之中多是些沽名钓誉之辈,有真本事的也不愿意靠近我,惹得一身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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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你说你轮回过那么多次,却依然没有崩溃,心生敬佩。如果是我的话,让我经历过至多三次这样的事情……”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细看之下还有些颤抖,薄唇微抿,将脑海里的那些画面统统摒弃脑后,“就这一份前无古人的心性,便值得我对你上心。”
“一开始对你的在乎是因为你的父母与你着实惹人怜惜,后来我并不是把你当成孩子来看待,而是将你当成与我平等的友人来看待。你身体虽年幼,但论心性与年纪却与实际年龄不符,我再拿你当小孩子看就不合适了。”
“所以我现在做的事情不全是为了陆时,撇开他这层关系,就算你不姓陆,与陆时没有关系,也是让我钦佩的,我是真心想与你结交。”说到这里,沈醉又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十分难以启齿的,几次欲言又止,吞吞吐吐,最终闭上眼索性把话说全了。
“我没有太多朋友,也不太会说好听的话,我的朋友也只有你爹一个而已……向佐向宥他们一心把我当成宗主来敬仰,少了些亲近的,多了太多的敬畏。”
又是沉默许久,双方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沈醉想等对方先开口说愿意同自己结交,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不用说出那难以启齿的话来。
陆明昭也在等,目光灼灼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沈醉,明明已经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却偏偏要等他亲口说出来才行。
恶劣的小家伙……
拳头紧了又紧,做了几次心理建设,才终于说出来那一句:
“所以,你可愿意同我结交?”
“……姑且算是作为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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