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德帝听了,眸中顿时透出厌烦:“这是你嫡亲的妹子吧?怎么连这么一个人都管不好?”
仁德帝的话有点重了,一旁的太监都低下头去。
其实这事儿吧,也怪不得仁德帝脾气不好,毕竟作为一个帝王,天天为了国计民生以及边关战事操心劳力,三十岁了也没个子嗣。如今好不容易后宫妃嫔有了喜,却是这么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凝妃。
你说这凝妃吧,既然怀了龙嗣,为什么不能安安稳稳地养胎,到时候生个一男半女出来,也算是为自己增加个筹码。
谁知道这凝妃,那真是三天两头的闹腾,今天闹着要出去,明天闹着要见皇上,后天闹着肚子疼。听说太医院的妇科圣手现在是三天两头地朝凝妃那边跑,跑得鞋都破了几双。
大太监抬眼瞥向一旁的孝贤皇后,只见她满脸为难地站在那里,忽便暗暗叹了口气,想着这皇后娘娘也不容易啊!
到底是自己嫡亲的妹子,又怀着龙胎,还是说这孩子以后要收到她名下养的,她自然是兢兢业业地照顾着,唯恐出半点差池,可是那凝妃却对她极其怨恨,任凭她百般照料,也是恨她恨得牙痒痒,说出来的话,后宫的人都不敢听,就怕听多了,这脑袋就保不住了。
对于这么一个怀着龙种的妹妹,这皇后是打不得骂不得管不得,没办法,遇到一些棘手的事儿,她就得跑来请示皇上了。
皇上这么日理万机的人,三不五时被这种事儿骚扰,可不就烦么。
此时皇上终于从御案中抬起头来,皱着浓眉,威严地俯视着皇后。
“皇后,她不吃饭是吗?”语气听起来还算平静。
皇后忙点头:“是,她说想见皇上一面。”
皇后把话说得简练,但其实她那妹子说出的话,她都不忍心听。她也知道不该因为这事儿来骚扰皇上,可是这事关皇嗣,若是真出个什么事儿,她从中间也摘不清楚,难免落人口舌。
皇上挑眉,冷问道:“几天不吃饭了?”
皇后低头,轻声道:“一天。”
听到这个,皇上发出冷冷的一声嗤笑,放下御笔,沉声道:“才一天不吃饭而已,饿不死!她既然不想吃饭,那就不要让她吃,先饿三天,三天后再问,如果还不吃,那就饿六天。”
皇后听得顿时腿都软了:“饿三天,那她腹中的胎儿?”
皇上扬眉,冷道:“朕身为天子,岂能受制于一个小小后宫妇人,他要朕去见她,朕就必须去见她吗?真真是可笑至极!”
皇后听了,无声地点头,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就是嫁了这么一个冷心冷肺的帝王,心里早已明白。
若说以前她曾疑惑过仁德帝是否对自己那妹子有半分的喜爱,那么现在这点疑惑算是飞到了九霄云外了。
既为帝王,他生性无情,奈何她那妹子就是看不懂,竟然痴心妄想用一个孩子去威胁一个君王。
仁德帝抬头望了皇后一眼,手指尖轻轻敲着御案,却是淡淡地吩咐一旁的太监;“去,命人熬一碗去子汤来,若是凝妃六日后依然不肯进食,那就喂了她。朕不希望自己的骨肉被她这样折腾下去,干脆直接去个干净。”
这话一出,皇后脸都白了,大太监也腿抖起来,忙跪在那里。
仁德帝满意地看着这效果,摆摆手道:“照办去吧。”
大太监颤巍巍地出来了,皇后咬着唇拜别了。
据说从那天开始,那个怀了皇上子嗣的凝妃娘娘,再也没闹腾过。
不但如此,她还开始狂吃猛喝努力地补身子,看样子是要好好地养胎了。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此时穿着五爪云龙袍的容王,踏入了御书房,恰见大太监顾德勇和孝贤皇后脸色苍白地走出去,他还小小地诧异了下。
当下进了御书房,却见自己皇兄心情大好,在那里拿着御笔,点啊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