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慈双目微闭,口念佛号:“阿弥陀佛,既种业因,便有业果。萧老施主你虽然骨肉分离,但你却一天天看着他长大,又得知他在武林中渐渐闯出名气,继任丐帮之主后威望日隆。
但老衲与自己亲身骨肉同处一寺,二十多年来却分毫不知,这其中的心酸苦痛实不比萧老施主少半分。”
群雄听玄慈这样一说,全都大跌眼镜,怎么也没想到天下第一派的掌门人居然与天下四大恶人中的叶二娘有瓜葛,各人脸上神情精彩已极。鄙视,怜惜,惊愕,失望者皆有之。
叶二娘哭道:“你怎么自己就承认了,就算是他不告诉我亲生孩子是谁,你也毋须亲口承认啊。”
“二娘,这些年苦了你了。”玄慈轻叹一声道。
“不,我不苦,你心里有苦说不出,那才是真的苦。”叶二娘连忙说道。
“老衲既已承认,还望萧老施主信守诺言,告知老衲亲生骨肉是谁?”玄慈忽对萧远山说道。
“哈哈,玄慈,让你身败名裂实比一刀杀了你更觉痛快万分。听清楚了,你的亲生儿子就是……慕容博老匹夫,休想逃走。”
萧远山见玄慈承认是叶二娘的情夫,感觉仇也报了大半,本想说出他的亲生骨肉是谁,却忽然瞥见慕容博与慕容复趁着群雄惊愕之际乘乱逃跑,忍不住改口喝道,同时身形展动,追了上去。
萧峰见状,“捕风捉影”身法展开也追向慕容博父子,竟比父亲萧远山还快了半步。
四人两前两后疾向少林寺后山掠去。鸠摩智哈哈大笑道:“小僧早说少林寺乃藏污纳垢之地,今日所见果然实至名归,哈哈……”也展开轻功追上去。
林宇心中一动,跟在鸠摩智身后。玄慈心里略微奇怪,怎地慕容博父子不向山下逃走,但此际自身尚有不少大事需要处理,也不去深究,向“戒律院”首座玄寂说道:“玄寂师弟,老衲犯了寺中大戒,该如何处置,还请师弟以少林寺千年清誉为重,毋要徇私。”
玄寂颇感无奈,只得说道:“方丈师兄你所犯戒条按律当杖责一百。”
玄慈脱下代表少林寺方丈的僧帽袈裟,说道:“老衲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杖责两百!”说罢,伏身在台阶上,露出光溜溜的脊背。
玄寂下令让执法僧执法棍行刑。只听得“一五,二十”的口号声响起,玄慈背上被打出一条条红红的印记。
叶二娘上前欲阻止执法僧行刑,被玄慈凌空一指点出,封住了穴道。叶二娘无奈,想起萧远山说过亲生骨肉就在此间,只得大喊“儿啊,娘在你背心和双股上各点了九点香疤,你快出来见见你爹娘吧!”
待喊到第二遍时,只见得灰影一闪,一个灰衣僧人已站到了叶二娘身前,颤声道:“你……你说你儿子背心和双股上都有香疤?”
叶二娘望去,见是虚竹子,凝神细瞧下,发现他眉目间与玄慈居然有几分相似,再听他所言之语,哪里还不明白他就是自己儿子,喜极而泣道:“儿啊,快救你爹爹!”
玄慈虽在受刑,但他对叶二娘与虚竹子的话语却听得清清楚楚,见虚竹子欲过来阻止执法僧,当即喝道:“虚竹,你曾经也是佛门弟子,当知佛法森严。如若你阻止老衲受罚,老衲日后必堕入阿鼻地狱,你心可安?”
虚竹子闻言一愣,他心思本来就单纯,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个孤儿,背心和双股上的香疤让他以为自己天生与佛有缘,哪知却是自己母亲亲手烧炙。
今日突然得知自己双亲仍在,心神早已恍惚,此时听玄慈一喝,顿时就懵了。
执法僧双手不停,手起棍落,一下下打在玄慈背上。他早已得到玄寂示意,玄慈方丈甘愿受罚,乃是为了维护少林寺清誉,自己若下手太轻,被外人看出,非但费了玄慈的一番心血,反而使少林寺更加蒙羞,因此一棍棍下去都是用尽全力。
玄慈为了赎罪,也不运功抵抗,数十棍一过,背上早已血肉模糊。
待到二百棍打完,玄慈已气若游丝,他想替叶二娘解开穴道,却力不从心。
虚竹子见状忙出手替母亲解开穴道,叶二娘纵身扑入玄慈怀中,含泪道:“你何苦如此!”
玄慈示意虚竹子过来,用手轻抚着虚竹子光头,缓缓道:“二十余年来,老衲日日夜夜无不在思念你们母子,今日得见你们平安,老衲心事已了,此后再无牵挂,可以安心去了。”说完慢慢闭上双目。
叶二娘听着玄慈语气不对,伸手探向玄慈鼻下,发现他早已无一丝气息,心中顿时明了,一声大叫,忽地纵身跃起,再从半空高高坠落。
虚竹子大吃一惊,忙伸手接住母亲,见她心窝正插着一把短匕,鲜血正沽沽而出,眼见是活不成了。
叶二娘虚弱的道:“将我放……放在你父亲……身……身旁……”虚竹子双目含泪,依言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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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二娘轻轻偎在玄慈身上,露出平和宁静的神色。虚竹子忽然想起一事,大声道:“四弟,四弟,借你的‘返魂一气丹’用用!”游目四顾,不见林宇,这才想起林宇适才已追随慕容博等人而去。
就在此时,西北方忽然金光大盛,天空中出现一斗大漩涡,一束金光直射而下。
金光中飘扬着无数五彩缤纷的莲花花瓣,一阵阵如兰似麝的檀香远远飘来。一尊金灿灿的佛像于半空中若隐若现,佛音梵唱声隐约可闻。
群雄陡见此异状,具都惊疑不定。忽然一人大喝道:“啊,这种香气助我突破了晋级屏障!”另一个声音接着响起:“我也突破了,我也突破了!”
一时间不断有人喊道自己修为突破,而一些机警之人急纵身往金光处掠去。
林宇跟在鸠摩智身后,在少林寺群舍房顶飞跃纵跳,不一刻来到一座阁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