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上有些安神香,我去取来些点上,兴许好些,只是乡下人家粗制滥造,不知道夫人用的是否习惯”
“哪里用得着这么娇生惯养,尽管用来就是了”
“好嘞,夫人稍等”
安神香袅袅的香气,她竟有些困倦了。越来越深的夜,没有月亮,没有星光,浓重的暗色铺天盖地的把一切都吞噬。
她悄没声的走出房门,拢了拢披风,宽大的帽檐把她半张脸遮住,露出尖瘦的下巴和抿起的唇角。后门出那一丛湘妃竹,在风中发出簌簌的声响,地上斑驳的影子有些模糊难辨。赵缃抬头看天,漆黑一片,凭着远处略微的光线,辨别脚下的小道。
“哥!这个时候你难道不应该在赵宫里处理政事?”她压低了声音“千里迢迢的来,又有什么事?”
“呵,话说这么大,我是来办正事儿的,顺道儿看看你”赵丹一副花花公子模样,语气略有轻浮。
“说正经的,什么事?”
“前几日我来的路上,路过城外林子救了一个人,不过她现在伤得挺重,还在昏迷,我不能久留,但带着一个这么的人也不方便”
“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儿,整日的惹这些麻烦”赵缃皱了皱眉,她莫名就想起瘦弱的许莹,她,如何了?
“从小我可没少给你善后,如今翅膀硬了,想赖账?我可不许的”
“哪能,那人伤的怎么样?带我去看看吧”
“行嘞,走着”
果然,惨淡的灯光下衬的她的脸色更加苍白,身上没一块儿好地方,有旧时候留下的伤痕,有新添的疤痕,更有透着血丝儿的。“许莹!”赵缃大呼一声“你救的人不亏”
“许莹?这是她的名字吗?”
“嗯!她也算是我半个救命恩人了”
“这样啊!看来还是有缘呢!”
“伤口处理的还算及时,不过人还是有些虚弱,得好好调养一段时间”赵缃取了帕子细细的擦拭着她瘦小的脸庞“最致命的伤在心口,很凶险,另外也有很多的鞭笞的伤痕”赵缃触目惊心,这般瘦弱的女子,承受了这么多与年龄不符的痛,怪不得她总是沉默有寡言,眸子中透着冰凉和绝望。
“是谁这么残忍!”赵丹愤愤不平道。
赵缃没做声,她猜是邱律,那样一个老奸巨猾的人,连白起都骗过了。是有多少手段使不出来的,再说向他们这般的亡命之徒,那样的失误恐怕是这样的惩罚都算轻的了。他们既是许国后人,自然是与赵国势不两立,加之她在秦国身份碍眼,想要除之后快的人不计其数吧!
那么,邱律是算好了赵丹会那时经过,如果没有许莹的心慈手软,他们捕获的大鱼就不单单只是两条鱼那么简单了,赵丹何许人也,赵国太子,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么一想想就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