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又到了年关,申瑞瑾今年决定回上海过年。
发完年货,星箭公司开始正式放假,除了保卫科安排了轮流值班外,其余员工全都放假回家了。
“申总工,听说你要回上海,可以给我个你上海家的地址吗?”
雷鸣单独喊住申瑞瑾,略带羞涩地小心翼翼询问。
“干嘛,你难道还想去上海找我?”申瑞瑾故意笑着调侃。
“不是,年货你也不要,给你和叔叔阿姨寄点咱们秦皇岛的土特产。”雷鸣认真地说道,他做事向来厚道,申总工还是他们星箭的宝贝,怎么能怠慢。
“不必麻烦了吧,家里年货我爸妈都置办齐全了。”申瑞瑾还想婉拒。
“那有啥麻烦的,你就给我地址就得了,到时候让叔叔阿姨送人也行,大过年的到哪不得拎点东西啥的。”雷鸣依旧坚持。
见对方如此坚持,申瑞瑾只好将上海的家中地址写了下来交给对方。
次日,雷鸣给申瑞瑾车站送行,申瑞瑾拖着行李箱,穿的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件长款羽绒服,戴着眼镜,多了几分书香气。
当申瑞瑾坐着火车离开后,雷鸣站在月台前望着火车离去的方向出神,出了车站,雷鸣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强烈的失落感袭遍全身。
今天是父亲雷振华出院的日子,雷鸣强打起精神赶往市医院接父亲出院。用父亲雷振华的话说,过年就要在家里,一家人团团圆圆才叫过年。
市郊的老房子里,晚上雷鸣全家人聚在一起包饺子,吃团圆饭,饭后泡茶看春节联欢晚会,其乐融融。
看电视闲聊中,母亲李素芬老生常谈,一直说家里缺少活力,雷鸣和雷钟灵都长大了,家里还缺个孩子,盼望兄妹俩都能早日结婚,给老雷家延续香火,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雷鸣和雷钟灵哪儿能不明白,因为父亲病重,母亲只是希望能早日抱上孙子,了却父亲的遗憾罢了。
年后,合作商纷纷登门拜年,雷鸣市区的家中堆满了烟、酒、茶叶、月饼、水果等年货。
远在上海的申瑞瑾家里也收到了雷鸣寄过来的土特产,帝王蟹、大黄鱼、活大鲍、活海参、梭子蟹、大青虾、石斑鱼,足足好几大箱新鲜的海货,把申瑞瑾的父母下巴都要惊掉了,这老板出手还真是阔绰。
过完年,雷鸣按照父亲的嘱托正准备去拜访五院的领导时,一场意外突然打断了他的出行。
2003年2月疫情蔓延,非典的阴霾如一场猝不及防的暴风雨,笼罩了整个华夏大地,在这特殊的时期,星箭特种玻璃公司也被卷入了汹涌的漩涡之中。
申瑞瑾由上海直接出差去广州参加特种玻璃展会,回来就发高烧病倒了,被查出是感染了非典病毒,社区安排居家隔离。
申瑞瑾本就瘦弱的身体现在是每况愈下,根本无法照顾自己。雷鸣做好防护措施,每日都来给申瑞瑾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整屋消毒。闲暇时,他们会隔空而望,或各自阅读书籍,或探讨航天知识,雷鸣不离不弃让申瑞瑾深受感动。
申瑞瑾爸妈得知女儿感染病毒,火急火燎从上海赶来照顾女儿,当他们看到在厨房里忙碌的男人身影时,二人皆是一愣。
“小瑾,这位是?”申母盯着雷鸣又望向女儿疑惑地问道。
“叔叔阿姨好,我是申总工的同事,我叫雷鸣,二位快请坐,我给你们倒茶。”
雷鸣热情招待着,还真没拿自己当外人。
“这是我们星箭公司的总经理,雷鸣。”申瑞瑾强咽着口水,忍着喉咙的不适,艰难地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