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的秀才不算凤毛麟角,却也不算多见,特别是这种豪门世家,权贵功勋,谁会想着让子孙早早的去考这样一个功名呢。尤其是要继承爵位的世子,就更不可能了。
由此可见这位柏世子定然是有些底气的。
明华笑了笑,没有多言语。过了许久,她才像是回神一般,淡淡道:“明日开始,你留在王府之中。”
“这……”红樱一愣,猛然抬头看向明华,“奴婢不过说两句调皮话……”
“你想到哪里去了,你我私下我岂会因为这点儿就生气。”明华摇头,却连着一丝笑意都没有露出来,“原本早两日我也觉得大长公主只是为了磋磨我,这才把春日宴这般出风头的活儿交给了我。看着是给我脸面,实际上却是……”她顿了一下,眉头蹙起露出沉思的神色,“如今,我却觉得有些不对头了。”
许是这位大长公主一开始就用了简单粗暴的手段,吃相也不是很好看,所以明华才会忽略了她一举一动背后更深一层的意思。若是换了一个人,也许她就不会如今才想了起来了。
“这些日子我白日里大多时候不在王府……那宁王府可不必国公府,里面多的是人心不稳的人呢!”少了女主人坐镇,那些魑魅魍魉只怕就都要蠢蠢欲动了呢。
她想着,又摇头,“不,你还要跟着我来。家中有紫葡和她丈夫刘成呢,只要交代他们看好门户……”她说着又顿了下,“其实也不用看好门户,就由着那些人蹦跶好了。正好大长公主在京中,她如今这般疼爱我,到时候肯定是乐意为我出头的!”
明华说着笑了笑,神色这才渐渐放松了下来,恢复了之前的淡然。只她的眼神之中,还是慢慢透出了丝丝冷意。
下半晌,宁王来公主府接明华时,长公主睡下还未起身,他与柏晏钰几人见了面,只略微冷淡地说了两句,就离开了。而柏晏钰亲自送两人离去,等着他们都上了马车这才缓缓勾起了唇角,对着身边一个躬身低头的管事问道:“你说,宁王身子不好?”
那管事脑袋又低了低,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宁王一年多前在北疆重伤回京,前几个月屡屡招御医急诊,好不容易才吊住了这么一条性命。听闻当初就是为了冲喜,留下个子嗣,这才取了宁国公这位嫁不出的嫡长女……”
虽然大长公主回京时日不长,然而该调查的事情还是得都要调查的清清楚楚不是?
柏晏钰闻言微微扬眉,若有所思地看着已经消失在拐角处的马车,唇角缓缓勾了起来。
六舅母纵然不是风姿绝代,却也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竟然会嫁不出去?而这位六舅舅,宁王殿下……
“据说,宁王在宫中亲自承认,他……伤及根本,不行了?!”柏晏钰问道,唇角的笑容更加深了一些,语调中更是带着轻飘的嘲讽,“难怪这般看重我六舅母呢,不看牢些,他如何放心呢!”
“世子……”一旁管事只觉得心中一紧,偷偷瞥了一眼神色已经如常,看似温润如玉一般的公主府世子,却是不敢轻易搭话。
那可是宁王妃啊,若是世子犯了老毛病,一个不小心只怕……只怕,就连大长公主也兜不住!
柏晏钰却像是根本不知道一旁管事的担忧一样,转身入内,然后才轻飘飘的问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世子说的极是有理,只是这里毕竟是京城。”管事只觉得额头已经开始冒出冷汗来,他小心翼翼跟在柏晏钰的身后,让一旁丫鬟、仆从都退得远远的,生怕两人说的话被传了开。
“世子毕竟是要继承爵位的,在这京城之中当小心谨慎才是,万一被人抓了把柄……”
柏晏钰听到这好心的劝告却是猛然脚步一顿,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那管事,柔声道:“李管事,对于你的办事能力,我还是相信的。你看,在南边那么多年,不是一直都没有出事吗?”
李管事只觉得心中一紧,还未曾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头疼柏晏钰又如同恶魔一般道:“你看,到如今祖母都不知道那些事情,可见你也是有经验的。既然能在南边把事情给盖下去,这京城……”
他伸手轻轻拍了下李管事的肩膀,“你也一样能的!”
“世子!”李管事抬头,看着已经转身离开的柏晏钰,连忙跟上,“世子,世子……你可要为将来多想想……这可万万使不得……你总该为侯爷想想,这么下去……侯爷万一知道了……”
“啰嗦!”柏晏钰皱眉,然而那李管事却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柏晏钰,还是忍不住低声劝下去,“二少爷自幼养在侯爷和夫人身边,纵然世子更得大长公主喜欢,可是万一出了差错,那二少爷可就……二少爷今年也有十二岁了,世子该为未来的爵位好好打算了。不然……”
“父亲若真是如此……”柏晏钰轻松的神色不见了踪影,此时双眼微眯透着一股子的危险气息,“是啊,我那亲二弟转眼也都十二了,听闻父亲和母亲正在为他寻一门助力十足的好亲事呢!”
“所以大长公主这才带着世子来了京城呢!为了将来,世子也当好好考虑一下……”能不惹事,尽量不要惹事才是啊!
女人再好,能比得上将来的爵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