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人放眼望去,朦胧的月下风吹草低,别说人影了,连飞禽走兽也没发现一只。
她转念一想:“那茅草屋的房门或许是被劲风吹开的也未可知。又或者是之前有人路过这里,忘记把门带上吧?”如此一想,心中也随即放下心来。
沈碧月和邵枫目不稍瞬,但见红衣女人到坟墓前,右手一垂,似乎手中拿着什么东西。她将那物一端朝地面疾划一道,顿时火光一闪,攸地飞定在郭氏夫妇的墓碑前面。竟然是三柱焚香!
邵枫暗暗叹道:“这地面受了雾气,甚是潮湿,就连我和月儿两人的脚底也不免浸透。她居然能够将香烛摩擦点着,可见此人内力深厚,出手得极快,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想不到,江湖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但见那红衣女人立于坟前,缓缓地道:“每年你们的祭日,我都会来给你们上一柱清香。加上今年,刚好整整十年!你们一定以为我这么做,是因为对你们有所愧疚吧?其实我只是念在你们生前,对我的孩子视如己出的份上,才让你们夫妇二人受这十年的香火。你们照顾了梓轩五年,我烧十年清香给你们,也算是偿还得过了!”
红衣女子说到这里,右手伸出,她便连看也不看一眼,右手拇指和食指中弹出一颗橘色的圆珠,如流星一般端的坠落在茅屋的顶部。
忽然“轰”地一声,茅屋便烧了起来,火势在山风中越来越大,不一会儿便将整个茅草屋淹没了。
邵枫和沈碧月大吃一惊,心中也疑惑不已。
沈碧月心中暗想:“原来之前我们看见的那个小房间,是这个女人的孩子住的。梓轩?难道是这个孩子的名字?这个孩子已经长大成人,那就太好了!至少知道了当年这个孩子并没有遇害。”
邵枫心中却道:”这女人的武功好生厉害,想必这郭氏夫妇的墓碑也是她所立罢!不过,当今武林除了姥姥和这名红衣女子之外,只怕再没有几人能做到用手指在木头上刻字了。”
正猜想着,又听那红衣女人道:“你们不要怪我烧了你们的茅屋,更不要怨我当年派弟子假扮成山贼,杀了你们夫妇二人灭口。恨只恨我当年身不由己,才不得不藏身在这里下生孩子。只是梓轩的身份,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你们夫妇二人疼爱梓轩,也不希望他知道当年他娘身不由己嫁给他爹,后来又不得不亲手杀死他爹,这个事实吧?”
红衣女人的声音里有着一股霸气,此时说得有些激动,听着更觉得强横,直听得沈碧月和邵枫浑身歘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女人简直心狠手辣!郭氏夫妇好心收留她,非但被这女人派弟子杀了,抢走然后抢走自己的孩子……就连自己的丈夫也能够狠心杀害!简直是丧心病狂!”沈碧月忍不住低声骂道。
邵枫也低声道:“所谓,相由心生。这女人生得是挺美,可是眼神凶恶,满面的戾气,满手的鲜血,真是名副其实的蛇蝎美人!虽然她嘴上说并非愧疚才每年来这此焚香,可心里明明就是有鬼。如此不知悔改……哼,即便焚再多香,也抹不了罪孽!”
沈碧月难道见邵枫如此愤慨,不禁笑道:“骂得好!”
只是沈碧月一时忘情,竟大声说了出来。这一说话,她便知道不妙,连忙闭上了嘴巴,也唬得邵枫连忙一只大手捂上了沈碧月的嘴巴。
红衣女人蓦地呵斥一声:“谁?”
只听得红衣女人双脚踩在草丛中发出的声音,邵枫和沈碧月眼睁睁见她一步一步缓缓朝这边走来,却如被人点穴一般不敢动弹。
邵枫汗如雨下,瞪大双眼,目不稍瞬地看着红衣女人步步逼近,心中暗暗叫苦:“这女人心狠手辣,对待当年收留她的恩人郭氏夫妇尚且如此,更何况我和月儿?若是被她发现了,还不马上灭了我们的口么?她武功高强,我们二人定打不过她的。而且她轻功也不错,看来未必能逃得掉!倘若被发现了,我只能拼命跟她周旋,争取时间让月儿逃命了。”
当下打定了主意,邵枫反而镇定了些。
但见那红衣女人右掌一出,也看不清是如何出的招,只听得西首不远处一声响动,顿时溅起一些不明液体,如一场短暂的阵雨从天而降,散落四周。
邵枫和沈碧月被这突如其来的“雨”,浇得半干不湿,两人隐约嗅得一股腥味,互相一看,原来这“雨”是那红衣女人一掌打烂了什么动物,溅了他二人一身的血。
“哎……”沈碧月在月下见邵枫浑身血迹斑斑,与魑魅魍魉无异,顿时吓得差点惊叫出来。
这一叫沈碧月便知不妙,要想再敛声屏气,已来不及。扭头看时,那红衣女人已经站到了他二人眼前。
沈碧月和邵枫二人浑身皆是鲜血,狼狈不堪。当即站起身来,惶恐地往后退了一步。
红衣女人犀利的眼神直射向他二人,霍地右掌高举,正要出手,但见邵枫和沈碧月竟然同时看向她身后,异口同声地喊道:“快跑,快跑!”
若是其中一人如此,红衣女人定是以为有诈,并不会上当。只是见他二人不约而同,红衣女人当真以为还有其他人在场,只怕秘密泄露出去,连忙回头,可是哪里还有什么人?她再转头看向邵枫和沈碧月,此时邵枫已右臂穿过沈碧月腋下,带着她施展轻功逃得老远了。
“岂有此理!”红衣女人双足一蹬,已跃出数丈之远,疾追而去。
沈碧月的”一飞冲天“只能跳高,却不能逃生。而邵枫施展的“踏雪寻梅”,本是以身轻如羽为要领,遇软则快。他虽双足起落在草尖之上,比在平地上快许多,但毕竟带着一人,始终慢红衣女人一些。
他回头,眼见就要被追上了,不禁皱着眉向沈碧月道:“待会儿我拖住她,你快跑!”
沈碧月摇头道:“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蓦地背后一阵风声,红衣女人右掌袭到邵枫的背心。
邵枫忙回身奋力出掌一击。他这一掌“蚀骨风霜掌”使出了十成的功力,且又出得突然,红衣女人一时无法招架,只得回身躲避。
她大惊失色,喝道:“臭小子武功不弱!”
“彼此彼此!”邵枫回了一句,又跃数了百步之外。
“哼!死到临头……”红衣女人本想说“死到临头,还如此嚣张”。可眼见邵枫已逃远,只得拂袖一跃,又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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