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生平第一次遇到如此爽快就答应入他峰下之人,白发老翁虽然未到欣喜溢于言表的地步,可到底也有些高兴,不过他喜爱自小就是美人坯子的女娃,所以比之年华的双灵根,他实是更倾向于秦殊。
白发老翁故意小咳嗽了声,而后向白衣女弟子问道,“二甲是?”他有意看向秦殊,显然心中属她。
白衣女弟子知道白发老翁的喜好,而此次新收的女弟子中,虽然秦殊与沈紫玉都是三灵根,只是因沈紫玉情况“特殊”,所以便优于秦殊而被定为二甲。但是她又知这沈家定是要让沈紫玉入那御兽峰,所以她便想卖个人情给沈家。
况且她见其师傅的样子,便也懂得了些眼色,遂也回道,“秦殊。”
秦殊听到自己的名后,便有些蹙眉,可她还是应了声,“是。”
年华见与她立于一排的秦殊如此,便看得出她并不想入这灵药峰。因为若是对灵药峰作个比喻,那它便是瑶华宫的清水衙门,不是说它的油水少,只是竟然想拜入瑶华宫门下,又有哪个人不希望自己成为那修道高者,或是面貌永驻,或是长生而不死,而灵药峰,说白了,就是制药炼丹,顶多是个后勤部门,因此属于后守,并不能与天铸峰等各峰相比。
白发老翁见秦殊上前便大为满意,他自以为秦殊也是十分愿意入他峰下,便也不问她愿否,便直接宣布道,“好,那今日本峰主便收你们二人为内门弟子了。”
只是正当年华心中窃喜之时,那外头却忽然热闹了起来。由于灵药峰均收的女弟子,所以年华听见的均是阵阵的惊呼声,而且感觉还有些争相恐后之感。
一灰衣女弟子进殿禀道,“禀师傅,天铸峰来人。”
白发老翁一听,立即怒气外露,“怎么又来抢人了!你来。”他让灰衣女弟子靠近他身旁,他细声与她耳语后,女弟子似有些犹豫,“师傅,这…弟子怕会得罪…”
“怕什么?这是掌门师兄答应我的,你就这么去说!”白发老翁只让灰衣女弟子按照他的吩咐出去传话。
可灰衣女弟子的传话似乎毫无效果。因为这接下来进来的人,年华也见过,便是这入门试的那位魅力大叔,旁人称他为鸿师兄的人。
他一来便道,“峰主何必自谦,这次收入门下的女弟子如何会是差的?那天我可在场啊。”
白发老翁见来的是天铸峰中最难缠的人,便更觉厌烦,可又想到这宋鸿与掌门的关系,却又只能端个笑脸。虽论起辈分,这宋鸿要称他为师叔,但是因其修为已是快要结丹,所以与他已是结丹初期相比,两人实力又只差毫厘,因此这宋鸿还是让白发老翁有些顾忌的。
“哦,原来你当日也在场啊,我倒是忘了这一茬。”白发老翁边与宋鸿打招呼,边有些皮笑肉不笑。
宋鸿知道眼前的老头儿惯会打太极,可他本就不想浪费时间,毕竟他知道与他一同前来的人可等不得,便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此次前来,宋鸿是得我峰主之令,带一位师妹回去。”
年华此刻是知道了这魅力大叔的名字,可这却不是最重要,她听得要带人回去,却不知要带的是谁,只是她已应了白发老翁,心想,那她也不可能再去其他峰下才对,而且她还觉得这灵药峰真是个不错的去处。
一旁的沈紫玉早已得知天铸峰中有宋鸿这一号人物,而且他来自比她沈家更为厉害的修仙世家宋氏。只是宋鸿还是比不得“那位“,沈紫玉倒想见见“那位“未入仙门却已是闻名于修仙界之人,所以她有意无意地便看向殿外,心想也不知他有没有来。
至于秦殊,她自宋鸿来了,便一颗心已不在了殿中,因为她想,上次救她的人后来离开时就是与宋鸿一起,也就是说这宋鸿来了,那么他很大机会也来了。
白发老翁此时要应付宋鸿,所以没觉年华三人有何异样,他听宋鸿刚这么一说,便回道,“本峰主已选了两名弟子入峰,另一名倒是可随你回去。”不看白衣女弟子的眼神示意,白发老翁指了指沈紫玉。
可宋鸿却道,“却不是这一位。”
白发老翁尽力压抑住自己的怒气,“那是这两位?”
此时年华低头,乃是因她觉得事不关己,而秦殊则与年华相反,她是希望宋鸿要的是她。只是宋鸿一说,她已失望,“我峰主选的是此次女弟子中的一甲何来娣。”
白发老翁本是觉得年华是可有可无,反正他已得了秦殊,只是他人争面子,佛争衣,怎么也不可能把到嘴的东西再吐出来,“这何来娣已是入了我峰下,你且回去与你峰主说明。”
“不可,这何来娣我是一定得带回去。”可宋鸿回得也干脆。
“你说什么?你你…好吧,若是你给个说法,我便让你带回!”白发老翁嘴上是硬,可心中却不想与天铸峰撕破脸,遂软道。
“这何来娣与子持师弟的八字相合。”
“啥?”白发老翁这才觉门外骚动不止,想着该不会“那位”也来了吧!
年华听得这八字二字,立马觉得诡异得很。而随着白发老翁往殿外而去,年华终究见了这与她八字相合的人到底为何方神圣。
年华出了殿外,见这层层包围的人之多,怕也不止是灵药峰的女弟子了吧,因为这在旁还有好几只灵兽,体积大的让年华都不敢向前。
白发老翁见自己的弟子如此这般不知自持,便喝了声,“你们不在药房炼丹,却在这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
见是师傅来了,这些个容色娟丽的女弟子们才不舍地散了。而御兽峰的女弟子也怕白发老翁会一状告到他们的师傅那儿,因此也只能陆续撤掉灵兽的定位符,各自御兽远去。
这人群散了,却并无看到那目标之人,宋鸿倒是心中有数,并不如其他人东张西望,只在那等着。
“这人呢?”白发老翁也在找。
而后,一树上有些动静,一片叶子落于年华头顶。年华不觉其他,只稍抬手把叶子拾走。可就是这么一瞬间,她察觉有人看她,于是她抬头。下一刻便心中一悸,因为这树上之人的眼神是这么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