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前,虎威将军上官卓和镇远将军李琦,奉西京留守余谦之命,各领兵三万,分两路进发,驰援定州城。
可惜的是,薛重进叛军的攻势太猛,竟然在两路大军抵达定州城之前,就攻克了城池,定州知府徐乐以死殉城,叛军占据了西北道上最关键的一座城池。
在这种形势之下,虎威将军上官卓和镇远将军李琦,也不敢轻攫薛重进叛军的锋芒,只是联手在叛军东进的必经之路,葫芦谷中扎起营寨,阻挡叛军东进。
进入冬季之后,叛军的补给就变得艰难起来,攻势也弱了许多。
大雪封山以来,双方基本上都是处于僵持状态。
不过,这一切在不久之前,发生了改变。
薛重进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在军粮不足的情况下,竟然对定州城的居民们挥起了屠刀,大肆劫杀居民,晒成肉干充当军粮,分发给士卒们。
而更加恐怖的事情是,叛军们食用了人肉军粮之后,也都狂性大发,变得更加难以对付起来。
眼看着新年已过,正月十五到来,即便是军营当中,也高高地刮起了红灯笼,以彰显节日的气氛,庆祝新皇即位。
连日来的征战,使得士卒们都疲敝不堪,生理上的劳累是一方面,心理上同样面临着很大的压力。
试想一下,你天天跟一群吃人的敌人在作战,心里面能不膈应吗?
入夜了,又是一场暴风雪开始了。
虎威将军上官卓正在帐内喝酒,虽然说军营中严令禁止酗酒,但是上官卓喝的,是新皇特别赐予的御酒,在这寒冷的正月里面,喝点儿酒御寒,也并不为过。
事实上,上官卓断定短时间之内,薛重进叛军无法突破自己的防线,所以对于士卒的要求也不是很严格。
对面的定州城一眼即可看到,二十多里的距离,真不算什么,放开马跑上一气便到了。
也就是说,对面有什么风吹草动,在大营这边儿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更不要说大营之中还特意搭了几个高有十余丈的瞭望塔,每天十二个时辰,都有岗哨观望。
只是这漫天的风雪,的确有些恼人。
上官卓喝了几口酒,只觉得这一次的御酒格外地烈,比起以前自己喝过的那些所谓的烧刀子等等,实在是强了太多。
“好酒啊!”上官卓感觉到喉咙中似火烧一般的触动,忍不住大家称赞道。
帐幕的门帘,忽然被挑开了,一阵风雪随之吹了进来。
上官卓一眯眼睛,便看到了匆匆走进来的镇远将军李琦,也只有他,才这么大大咧咧地敢直闯自己的大帐。
“上官兄,好酒啊,某家在几里外就闻到香味儿了!”李琦哈哈大笑着走了进来,也不拘谨,直接就大刀金马地在上官卓对面坐了下来。
上官卓下意识地将酒壶往怀中一搂,有些不满地回答道,“李兄,你自己也有皇帝御赐的酒水,怎么又来打起本将的主意了?”
“好酒不怕多啊,那一点儿御酒,怎么能解馋?”李琦毫不客气地回答道。
上官卓嘿嘿一笑道,“御赐的贡酒,当然多不了,那你就省着点儿喝嘛。”
不过话虽如此,上官卓也不是吝啬之人,还是给李琦拿过来一个杯子,倒满了御酒。
手下的卫士很快就弄了两个菜过来,都是大块儿的卤肉,一直煨在锅里,热气腾腾的。
两个人一边儿喝酒吃肉,一边儿谈起当前的战事来。
“这薛重进也是素有名望的人,怎么就失心疯了?!”李琦有些不满地发泄道,“这人肉,是那么容易吃的?!现在可好,就算是咱们当初觉得他是一个人物,现在也不敢再与之为伍了!”
上官卓听了,默不作声,又喝了一口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