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珩哭笑不得:“你为何避我如蛇蝎一般?”
沈妤也察觉出她的表现和以往不太一样,也不再躲避。暗暗呼出一口气,坐到一旁,亲手斟满一盏茶,却是没有看他。
其实她现在想明白了,方才她表现异常,实际上是有些害羞。
她也不清楚自己对郁珩到底是什么心思,也不想明白。现在这个时候,这些并不是非常重要的。
可是郁珩却是分外执着,坐到她对面,凝视着她道:“阿妤,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妤微微一笑,将一盏茶推到他手边:“自然是报仇。”
郁珩面上是很明显的失望。
其实像他这样淡泊宁静的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可是他在沈妤面前,从来都是展现最真实的情绪。当然,让沈妤看到他的失落,说不定还会可怜他几分。
沈妤叹了口气:“郁珩……”
郁珩目光微讶,然后被欢喜取代,这是第一次听沈妤叫他的名字。
他有些激动,笑道:“你以后就这么唤我好了,之前那样的称呼,实在是太生疏。”
沈妤扬眉一笑:“自然,我们合作这么久,也算是朋友了。”
虽然离目标还很遥远,但是沈妤现在能将他当成朋友,已经是有所进步了,他心情大好,道:“你可知太子最近在做什么?”
沈妤手微微一顿:“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你的心思我一向很清楚。”郁珩笑道,“除掉太子,扶宁王坐上储君之位,更能逼的景王狗急跳墙。陛下早就厌弃了太子了,急需找个理由废了太子,我们对付太子,也算是帮了陛下了。”
沈妤笑容清冷:“我要除掉太子,并非只是为了扶持宁王,对付景王,而是太子本就昏庸,不配坐在太子之位上。”
郁珩深以为然:“你说的不错。皇后无子,所以便抱了谢才人的孩子到身边养着,又被封为太子。若是换成其他人,早就感恩戴德,勤学苦读,干出一番事业讨帝后欢心。他可倒好,每日浑浑噩噩,贪酒好色,宠妾灭妻,甚至还想废掉太子妃,这样的人怎么配做一国之君呢。”
“只是可怜了太子妃。”沈妤摇摇头,“太子妃很清楚太子的为人,希望太子被废后,她能带着孩子过安安静静的生活罢。”
“太子虽然宠爱谢苓蓉,也因为谢苓芸很宠爱谢苓芸,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迷恋其他女子。”
沈妤好奇道:“哦,你知道了什么?”
郁珩笑道:“你可还记得那个乐坊里的新月?”
沈妤似乎明白了什么:“我记得太子对新月可是颇感兴趣,只可惜新月是个清倌,不会让太子成为入幕之宾的。”
再者,新月名气这么大,很多人家有宴会都会请她去,自然也会有那等登徒子想要占她便宜,可是都没有讨得了好,可见新月背后是有靠山的。
郁珩呡了口茶:“所谓清倌,不过是为了抬高身价罢了,这也使得许多人都喜欢她。”
“哦,你可查到了她背后的靠山是谁?”
郁珩笑道:“周王。”
沈妤一下下摩挲着茶盏,少倾面上浮起一抹微笑:“周王可是和景王交好。”
郁珩温言道:“不少人家的公子都喜欢养戏子或是养歌姬、舞姬,那些说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实际上背后已经有所依仗了。周王的身份,若是被人知道养了一个歌姬,自然会被人诟病,所以这件事瞒得很紧,一点风声没有露出来。”
沈妤微笑道:“难怪新月敢拒绝太子。”
这段时间以来,太子一直想着新月,偏偏新月待他十分冷淡,很多时候根本不会见他,无论他派人送去多少贵重的东西,新月都是原样奉还。这样倔强的冷美人,更激起了太子的好胜心,发誓一定要将新月哄到手不可,可是过去这么久了,没有一点效果。但他身为太子,又不能用强,若是传出去,他这个太子之位更坐不稳了。
“关于新月的身份,我已经派人查清楚了。”
沈妤笑意莞尔:“你能保证新月能为我们所用?”
郁珩笃定的笑笑:“只要有心,就没有撬不开的蚌壳,你就等着看好戏罢。”
沈妤端起茶盏,眉眼弯弯:“既如此,我就以茶代酒,多谢楚王殿下了。”
郁珩失笑,随后又强调道:“不要再唤我楚王了。”
紫菀进来添茶的时候,四下看看,奇道:“楚王殿下这么快就走了?”
沈妤颔首:“话说完了,自然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