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委屈,以前就算陆行舟不喜欢她,但是念及她是他的妻子,还是会照顾些她的,可是今天,陆行舟最后一点面子都不愿给她留了。
她觉得慌张,在看到陆行舟去往书房的时候,她忍不住颤声道:“夫君,你去哪里?”
陆行舟不理会她,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崔葇急了,她立刻跑过去,死死拽着陆行舟的袖子:“夫君,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陆行舟清俊的面容满是冷意,想要扒开她的手,可是崔葇手都红了,也不肯放开。
她的声音含着乞求和愤然:“陆行舟,你不能这么对我。是你们陆家主动到太后面前,让太后做媒娶我为妻,我嫁给你这几个月,努力尽一个做妻子的责任,你却一直对我不冷不热,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何对我这般冷漠无情?近来,你又总是在书房留宿,你可知那些下人背地里是怎么看待我的吗?就连婆婆也话里话外觉得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没本事笼络住你的心。”
陆行舟闭了闭眼睛,终于转过头去看她,神色淡漠的看不出一丁点情绪:“这些日子以来,你做了什么,还用我一一说明吗?”
崔葇呼吸一滞,然后低声哭泣起来:“又是为了沈妤是不是?沈妤到底哪里好,让你对她如此念念不忘?我虽不在京城长大,可是进了京,也听说过她的名声,那样一个骄横任性的女子你为何会喜欢?我……我不明白我哪里比不上她……”
陆行舟凝视着她,就在崔葇以为他要生气的时候,却是听他淡淡的道:“你没什么不好的,和京城那些人家的姑娘一样,是个大家闺秀,沈妤她……与你不同……”
应该说,与那些大家闺秀都不同。
崔葇不能理解,她追问道:“既如此,你能喜欢沈妤,为何不能喜欢我呢?”
陆行舟面无表情道:“我觉得夫妻之间,能相敬如宾就很好了,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能做到相敬如宾是很难得的事。”
崔葇一下子松开了手,退后一步,神色惨淡:“相敬如宾?”
若是她不知道陆行舟心有所属的话,可以接受和他相敬如宾的过日子,可是她既然知道了陆行舟的心思,怎么还能坦然安接受呢?
她作为妻子,不能得到丈夫的心,别的女子却可以,她自然会意难平了。
陆行舟点头:“我原想着,你既嫁了我,我就会尊重你。我会给你作为正妻的尊荣与体面,不会有妾室,不会有通房,没有哪个女子能爬到你头上。这是许多人家的正妻都得不到的,我觉得你该满意了。”
崔葇百感交集。放眼整个京城,连通房都没有的男子少之又少,更何况是世家子弟呢。以陆行舟的性格,他既做出了承诺,就不会反悔,若是换成其他女子,半夜睡觉都会笑出声罢。
可是她还是不甘心,她年纪轻轻就要心如槁木的过一辈子吗?
她隐隐觉得,陆行舟不纳妾,是为了沈妤。
对于陆行舟来说,前世他可以为了沈妗只守着沈妤一个人,今生自然也可以为了沈妤只守着崔葇一个妻子。
崔葇的泪光在烛火中闪烁:“你心里只有她吗?”
陆行舟道:“我觉得,人应该知足。”
崔葇大受打击,僵立在原地:“我只想得到丈夫的心,也算是贪心吗?”
陆行舟没有回答,只是道:“只要你安守本分,过去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将来整个陆家都是你的,无人与你争抢。”
崔葇声音哽咽:“陆行舟,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怎么能这么对我?”
陆行舟转过身:“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若是想明白了,就去书房找我。”顿了顿她道,“以后不要再去招惹沈妤,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她不是你能招惹的。”
眼看着陆行舟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崔葇没有追上去。她痴痴地看着前方,少倾蹲下身子小声啜泣起来。
婢女为她披上一件衣服,小声劝道:“夫人,天色晚了,该回去歇息了。”
崔葇站起身:“你说,他为什么喜欢沈妤,沈妤什么除了一张脸,哪里好了?”
婢女低下头,不敢回答。
崔葇自嘲一笑,用帕子擦擦眼泪:“好了,回去罢。”
刑嬷嬷在院门口等着,终于等到了崔葇回来。她看见崔葇红肿的眼睛,惊讶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崔葇没有回答,低声道:“无事。”
刑嬷嬷看了看院子里的人,也没有多问:“夫人快进去罢,老奴吩咐人备好了热水,沐浴过后去去乏再歇息。”
刑嬷嬷亲自伺候崔葇沐浴,她用布巾为崔葇擦着身子,道:“夫人,今晚世子又留宿书房?”
崔葇点头。
刑嬷嬷叹了口气:“不是老奴多嘴,只是世子性子冷淡,有时候还需夫人放下身段主动哄哄世子才是,否则会让人看笑话。”
崔葇苦笑:“我还不够主动吗?我宁愿他对我发怒一次,就算是责骂我,我也认了,也不想他对我这么冷淡,就当没有我这个人一样。”
刑嬷嬷道:“苦了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