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婉容的气焰顿时间灭了一大半,背脊发凉,扭头,循声看去。
只见。
乔黛染以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站在门店大门,目光深邃地俯视桂婉容。
虽然乔黛染的身高只比桂婉容高一点,但是乔黛染的气场起码比桂婉容高三米,说“俯视”已是谦虚,说是“鸟瞰”也不为过。
就在这一瞬间。
惶恐猛然爬满桂婉容的膝盖、让桂婉容的膝盖直发软。
不只是桂婉容,门店里面的其他人连同叶心仪在内,她们全都莫名地膝盖发软,直想下跪。
乔黛染微微垂目,看着在光洁地砖上流淌蔓延的水果茶。
迎鼻而来的新鲜水果香气让人心旷神怡,但是一想到要么会弄脏她的鞋子,要么她需特意绕过或者跨过这股水果茶河流……乔黛染不悦地邹紧了眉头。
乔黛染抬眼看向桂婉容。
桂婉容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莫名发软的膝盖上,用力站稳脚步,尽力趾高气昂,甚至想要在气场上压过乔黛染……徒劳无功,桂婉容不可能在气场上压过乔黛染,但也没有丢脸地跪下。
乔黛染用没有高低起伏的声调,对桂婉容说:“眼看泼了一地的茶,身为店长,你就这般无动于衷吗?”
桂婉容想要劈头回怼乔黛染,却发现喉咙被莫名的惶恐锁住了。
桂婉容用力地干咳了好几声,才找回尖酸刻薄的声音说:“我已经‘命令’叶心仪打扫干净了,是叶心仪的工作效率低下……”
“让叶心仪打扫?”乔黛染冷冷地打断桂婉容,“我方才听说,是你摔的水果茶。既是你摔的水果茶,凭何让叶心仪打扫。”
桂婉容从叶心仪手中夺过水果茶的一刻,乔黛染就站在门店外。
透过不甚隔音的玻璃大门,乔黛染看着桂婉容把叶心仪的水果茶摔在地上、听着桂婉容对叶心仪说各种尖酸刻薄的话语。
桂婉容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急忙反驳乔黛染——过于急忙,还差点咬了舌头。
桂婉容说:“门店里面不可以吃喝!是叶心仪违规把水果茶带进门店,所以才会水果茶摔一地!一切都是叶心仪的错!既然是叶心仪的错,当然要叶心仪打扫干净了!”
“你这般蛮横地把叶心仪的茶摔在地上,也是叶心仪的错?”乔黛染反问。
“当然!”桂婉容单手叉腰,“门店里面不可以吃喝……”
“若你坚持遵守这条规定,从今往后,请你谨记不要再在门店里面吃喝。”乔黛染打断桂婉容的话,“若你敢再在门店里面吃喝……我保证,见一次,摔一次。”
“你!”桂婉容气得跺脚,一不小心溅了一鞋面的水果茶,“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若你认为是威胁……”乔黛染冷冷地扯了扯嘴角,“那便是威胁。”
“乔黛染!”桂婉容气得又跺了一下脚,不只是鞋面,就连脚背都溅湿了,黏糊糊的,“你不要以为倪寒少爷拉了你的手,你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哼!就你这种什么都没有的老女人,顶多只是一只不会飞的老山鸡!倪少爷绝对不可能看上你的!”
乔黛染后退一步,免得桂婉容再次跺脚牵连弄脏她的鞋。纵使后退了一步,乔黛染的气势却是直压桂婉容。
乔黛染说:“先是讽刺叶心仪为流浪狗,再是辱骂我是山鸡……如此口吐芬芳,归根到底是因为嫉妒。你无法亲近倪寒与毕繁鸣,所以便嫉妒我与叶心仪。如果我与叶心仪是鸡是狗,那你便是鸡狗都不如。”
小郭小刘小邓小安忍不住笑出了声,就连桂婉容唯一的亲信卫冬妮都憋笑憋红了脸。
桂婉容气得腮都鼓了、眼睛都凸了,就跟一只愤怒的青蛙似的。
自知怼人功力不如乔黛染。
桂婉容不敢再正面怼乔黛染,只敢回目指着软柿子叶心仪,重拾颐指气使地说:“叶心仪!你赶紧把地面弄干净!”
叶心仪滚动眼珠看向乔黛染。
乔黛染抬起留着颀长指甲的左手,轻抚了抚整齐的鬓边,幽幽对叶心仪说:“你站了这么久,不累吗?难得门店没有顾客,还不赶紧回座位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