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收到你的锦书,我已经很高兴了。”
他本欲伸手抚摸她的鬓发,就如小时候一样……他终究没有伸手。
染黛衣那般辛苦的差事,他是绝对不愿让她去做的。他惟愿能将她捧在手掌心,温柔备至,细心呵护。他情深若许的剪水双瞳,于黑暗中,透过她的眼眸,注视她的灵魂。
“我们此生有缘无份。往后生生世世,我惟愿永不负你。”
咫尺天涯。
相对无言。
酸楚的眼泪在不经意间早已潸然而落,模糊了她的眼,模糊了他的脸,模糊了他情深若许的剪水双瞳。
……
……
倪寒睁开眼睛。
房间一片漆黑,寂静如潮水,将他淹没。
倪寒坐起身,掀开墨黑的被子,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黑色窗帘……超高层的窗外,无星无云亦无月,唯有如室内般的一片漆黑……被漆黑涂成了镜面的窗户玻璃,掩映出他孤独的身影。
从懂事开始,他就经常做奇怪的梦。
梦里常常会有一名身穿古装的女子在他的身边,或笑,或闹,或萦绕。
有时候,她是可爱调皮的小女孩。
有时候,她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少女。
有时候,她是眼含悲凉让人心疼的女子。
无论哪个时候,她都是她。
虽说是梦。
梦里的一切,却每每比昨日的回忆还更深刻。
可是,每次醒来,梦中女子的脸就会变得雾蒙蒙的,无法辨认。唯独梦中女子那双眼眸一直刻在他的脑海……当梦中女子的眼眸泛着泪光的时候,尤其刻骨。
心,痛。
逐渐习惯漆黑的双眼,遥遥看向挂在衣柜旁边挂架上的,今日换下的西装。
若是平时,这西装已经让人拿去洗了。但是今日,倪寒没有让人把西装拿去洗,而是任由它挂在那里。
倪寒想起,今日连城珠宝门店的那个女人,她的眼泪滴落他的暗黑西装外套,仿若盛放一朵朵悲凉的花。
心,痛。
从那一朵朵悲凉的花盛放在他的暗黑西装外套开始,心痛就一直缠绕着他。
不是普通的心痛,是锥心之痛,他甚至想要预约医生检查身体,看看是否他的心脏出现了问题……却又莫名觉得,这一切跟身体无关。
实在太奇怪了。
奇怪在于他还有一种莫名的担心,担心连城珠宝门店的那个女人。
发现那个女人在他的怀中晕倒之后,解莉就马上叫保镖把那个女人送去医院……那个女人离开他视线的时候,眼角还流着泪。
到底那个女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她也会叫他“二哥”?
为什么她那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