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需要用到我?”我终究问了出来,让我平白接受他的好意,我没办法安心。我们之间的距离,我深深明白。
厉兆衡暗叹口气,又背过身去,“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送女人礼物,却是最花心思的一次,宋欢彦你时刻需要知道,我们是夫妻。还需要什么理由解释送礼?”
是吗?我赌一颗头颅,他绝不会这么想。厉兆衡并不是普通的男人,就算他会送心仪的女人礼物,也不可能用尽百分百心思。不过,他这个人条件摆在那儿,就算只用三分力气,都能哄得女人对他死心踏地,我丝毫不怀疑。
我沉默了,因为不知该怎么作答。理智告诉我,这份礼物有毒,可情感上,面对着自己多年的心血,有谁能抗拒?
“不想要?不喜欢?”厉兆衡过来拥着我,将头抵在我肩膀上蹭了蹭。
以前叶明朗也做过这样的小动作,我一直以为这是恋人间最亲昵的一刻,可这发生在厉兆衡和我身上,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
厉先生,你当我傻还是当你的演技以假乱真了?倘若我还是二十出头的小女生,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爱上他。
可我不是,我受过感情的伤,我甚至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姻,如今还要用什么来相信奇迹呢?
我轻微叹气,推开他,摊开了手掌,“想要,很想要。谢谢。”
说出口的话艰涩无比,除此外我不知还有什么要说。
“你的表情不像这么回事。”他紧紧注视着我,随后走到一个桌子旁边,拎起一份文件递给我,“想要就签了它,明天这里的一切都将随你处置。”
我翻了翻文件,是工作室的转让合同,不过上面没写价钱,我猜是厉兆衡另有一份购买合同。
我想都不想就签下自己的名字,曾经我以为永远都要不回来的工作室,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在我手里,顿生一阵唏嘘。
锁好门,厉兆衡把钥匙给我,“如果你想要重新装潢,告诉婉宁就行。”
厉婉宁是室内设计师,业内小有名气。我点点头。
到了车上,我开了一条缝,晚风透了进来,吹得我瑟瑟发抖,还真是冷了,好像一夜间刮起了寒风。
厉兆衡关上了窗。“现在还要回去吗?”
我扭头看着他俊朗的侧脸,心下一凝,幽幽道,“去你家。”
他好笑地抓了抓我的手,“不是我家,是我们家。什么时候抽空去把婚纱照拍了,你们女人不就喜欢这东西?”
听,这才是厉兆衡真正的态度,所有事情都那么漫不经心。他从来就不想去了解我,所说所做不过是因为一纸婚书。
我觉得压抑,闷得紧,其实想想也是,他那么爱江芸,舍不得看江芸受一点伤,这会儿态度变得那么奇怪,难道不是因为江芸?
等等,江芸呢?江芸去哪了?那天在厉家老宅对质过后,她应该被抓起来才对,可这么多天过去,江芸就像消失了一样。
我悄悄留了个心眼,逼自己也演起戏来,“不了,我不喜欢婚纱照,感觉特别傻,任摄影机师摆来摆去,要是真有感情,不用摆都拍得很好看。”
说完我就闭上眼假寐,感觉到厉兆衡火辣辣的视线看了过来。难道我说的不对?一个两个戴起面具来装啊演的,不累么?
我和江芸战争,看似我赢了,实则我输得彻底,就算她和所有不好的事挂钩又如何,不依旧逍遥着?
我攥紧了拳头,手机响了一下,有短信进来,凌修然说他明天要出院,问我有没空接他,我回复了有空。
没多一会儿,微信提示音响,打开看到严靳发来的信息,说过两天他休假,要不要郊区转转,那里有好吃的姜撞奶。
想到吃的,我舔了舔嘴唇,不过翻了一下我和严靳的聊天记录,奇怪的是,我和他以前聊的那些全没了。我顿时明白过来,是了,这几天在乡下,怎么手机那么安静,好像大家都知道我不在海城一样。
原来,有人碰过我的手机。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我回复严靳,说没时间去。他问我是不是在筹备弟弟的婚礼,他愿意当伴郎,如果我是伴娘的话。
我打了一行字,最后还是删了,简单地回复了几个字,“结婚的是不能当伴娘的。”
严靳没再有消息过来,我把手机放回包里。
“厉兆衡,你碰过我的手机。”我用的肯定句。
他要笑不笑的样子,斜了斜嘴角,“怎么,挡着你约会了?你的时间分配得不错,两个男人错开,现在加我一个,是不是一周转两轮?玩暧昧很过瘾是吗?”
我深吸口气,什么也不想解释。对于凌修然,早超越了一般的男女感情,特别是当我知道他和叶明朗有某些联系时,我就更不可能对他产生男女之情,再说他和严汐的过往都没有处理好;而与严靳之间,我真诚希望他找到般配他的女人,他是个好人,我比谁都希望他幸福,只是我是那个给他幸福的人,我配不上他。
车速突然快起来,我死死拉住安全带,没一会儿到了厉兆衡的别墅,他熄了火摔门走,我自然跟上去。
门一开,他灯都没开就将我甩到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