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入长腾的时机很凑巧,拥有的股份也算少的,董事会一开始不把我放在眼里,才把我放在这个位置,后来嫌我野心太大,不受摆布,又想把我撤下来。我并入长腾,收购长腾零散股份,钱都搭进去了,说撤就撤?长腾下坡路走到底,你们最多掉块肉,我先玩完,大家利益与共,我能干什么?”
“这些年长腾一直不太景气,最近一两年才有起色,虽然是经济大形势的原因,但我做的还不错吧。我的决策没有错,长腾要稳固发展,必须拿下这个项目,”徐亦说,“总公司ceo这个位置,最后能不能保住都无所谓,我得让长腾发展起来,证明我的实力。”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不是报复!是为了公司,徐亦还知道以大局为重,而且相当有远见,见张明权的脸色略微缓和,张审言松了口气,但就算是这样,敢和董事会对着干,徐亦胆子也太大了。
“中扬石化都好说,你真有把握拿下专利,不要我帮忙?”
“当然有,”徐亦说,“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不会亏待你。”
张审言很明白,徐亦强调对外公布长腾的计划,如果这段时间徐亦被撤下来了,或者国内宣传力度不够,到时候就是项目照常启动,也会被同行打压,不止中扬。长腾石化要全面进入国内市场,单论宣传就是笔巨额资金。
项目已经启动,没法回头。
就算他不做,徐亦这个老总也有办法让底下的人做,这是给他机会呢。
“三叔……”张审言恳求地喊了一声,他打这个电话不只是三叔要求,他自己也很搞清楚,可现在心底忐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按他说的做。”张明权冷不丁地说了句。
“你继续跟着他干,这些事我就当不知道。”
“三叔是相信徐亦了?”
“不谈信任,只是弄垮了长腾对他没好处。”张明权老狐狸一个,两边不吃亏,资本家的肉也不是那么容易削的,毕竟是年轻气盛,只要对长腾有好处,想证明自己,行!
“暂时听他的,以后他再让你做什么,要告诉我。”
张审言面露挣扎,低头说是。
手机被丢到一边,徐亦松了口气,窗外一片宁静,微冷的风拂过面庞,他突然感到一阵轻松,轻松之后是莫大的空虚,他感觉自己处在一个交叉路口,即将面临人生最重大的抉择。
徐亦拿过来一看,是他爸,徐亦的语气一下子就变了:“干嘛?”
“你跟你小男朋友处得怎么样,胳膊还好吗,”徐辉雄声音明显带着笑,“有什么烦恼可以跟爸说。”
“我都好。”徐亦已经过了有事就跟他爸抱怨的年纪,更没有抱怨的心情。
自从徐亦离家以后,徐辉雄给捅娄子的儿子擦屁股的乐趣就没了,他从以前就没有偷腥的毛病,估计是觉得生活都没了意思,三天两头打电话骚扰。
“什么时候回家吃饭啊,儿子。”
“我妈不在,我回什么家。”徐亦搞不懂就算吵完架,徐辉雄也能当啥事也没有,隔几天心情很好地给他打电话。
徐辉雄强忍住火气:“你老子在,不是家。”
“不算是。”
“混小子,没良心,是你妈能帮你,还是你老子能帮你,你能原谅你妈,却还记恨你爸,你以后跟谁过……”
“我不想提这个,你有时间管我,还不如想办法跟我妈复婚,”最近徐亦没心思应付家里的事,“以后没事别给我打电话。”
“你以为我喜欢跟你打。”
徐辉雄愤然挂了电话。
结果还是不了了之,徐亦一个人在病房里坐了挺久,最后慢慢露出笑容。
护士给他拆了石膏,重新上药,见他笑了,微微脸红。
距离车祸已经一个月,手臂上的伤势恢复得不错,徐亦舒展双臂,动了动,这点疼痛对他来说已经能忽略不计了,其实运动会跑步的时候就不怎么疼。看陆以哲着急的样子,徐亦就没有提醒他,好像是好了。
到了晚上,张审言跟他说了董事会的情况,现在重心放在他身上,暂时没人再提重聘ceo的事。最后,张审言犹豫了下,还是说了。
“徐总,之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三叔在旁边,他听到了。”
“他说了什么?”徐亦一下子警觉起来,他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择轻避重说了下,应该问题不大,徐亦在意的是另一方面:“你什么都告诉他了,包括我跟什么人在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