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亦辗转难眠,直到早上才睡着,做了个梦,他被吓醒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
陆以哲回了条消息:考试为重,专心复习。
谁跟你说这个!
徐亦冲出宿舍,刚走到楼梯口,迎面撞上个鬼鬼祟祟戴帽子的男人,对方把帽檐压低了些,说:“这位同学,请问一下,韩……”
徐亦说了句赶时间,看都没看一眼就冲下楼,边走边打电话。
戴帽子的男人两手揣兜里,他听声音觉得很耳熟,趴着栏杆往下看,人已经没影了。男人轻嘶一声,鬼使神差地跟了下去。
“徐亦打来的?”
姜淮一把夺了陆以哲的手机,直接给他按断了,丢到桌上:“这个神经病还真是锲而不舍,处心积虑地骚扰,他都已经对你动手动脚了,你还管他做什么。”
陆以哲烦不胜烦。
“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走了。论坛上的照片怎么解释,你跟徐亦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他妈现在还跟我在一起呢,就跟他眉来眼去玩暧昧。我连你的手都没拉过,他算什么东西就敢搂着你,”姜淮得理不饶人,严厉质问到最后,一声咆哮:“以哲,你这样让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安全感?”
陆以哲不可思议地抬眼看他,把话重复了一遍。
从昨天到现在,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而今天早上,实验室外多了几封情书,时不时有陌生号码打来电话,询问情况,顺便告白。
现在,陆以哲被姜淮堵在自己的实验室,逼问了这么久,耐心耗尽,陆以哲的语气冷了下来,他很累了,觉得有必要提醒对方注意分寸。
“姜淮,我们一开始就说好了的,而你也接受了我们在一起的条件。如果你忘了,我可以再给你重复一遍。”
“在一起三个多月,我已经告诉你,我爱上你了,你现在还跟我提这个,你到底有没有心,”姜淮脸色发白,“我做得还不够吗,还是说因为徐亦,因为你动心了,所以打算把我这个挡箭牌一脚踹了吗!”
陆以哲怎么可能劈腿!陆以哲薄情得要命,喜欢他的人那么多,在他看来全是麻烦。这人宁可找个男人谈恋爱,把取向给改了,来挡女人缘。
不然,姜淮真搞不懂他为什么非要找个男的。
“没有说你不好。和你在一起以后,我的生活变得简单了很多,可是现在你又让它复杂了。这是我的失误,”陆以哲说,“爱情会让人冲昏头脑,智商下降,容易情绪失控,变得不理智,我个人极端反感这种感情,也不想给别人造成类似的伤害。如果早知道你会爱上我,我不会给你接近我的机会。”
“我不在乎,我对你是认真的,”姜淮一下子被打回原形,不知所措,“我不信,相处这么久,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有过。所以我需要时间来反思自己,权衡利弊,想清楚如何回应你,再给你答复,否则这对你,对我都不公平。”陆以哲冷静得刻薄,像一个没有欲望和情感的圣人,看不穿摸不透,走不进他的内心,却能被强大的气场所吸引。
“需要考虑,多久?”姜淮面露希冀。
“离考试还有六天,至少等考试出结果了再给你答复。这段时间我是代课老师,不可避免地跟徐亦有接触,这没有必要解释。”陆以哲把姜淮送到实验室外,与自己隔开距离。
“好,冷静!不过陆以哲,别怪我没提醒你,徐亦不是个东西!”
姜淮想到那个害他俩吵架的人,恨得咬牙切齿,他愤声道:“徐亦是个神经病!脑子有问题,高中最后一年是被他爸绑回去的,他爸还四处咨询心理医生,说是儿子疯了。徐亦连高考都没参加,高中也是塞钱买进去的,他就一混世的二世祖,屁都不会一个,什么时候对化学实验这么上心,而且还是来你的学校,和你同班,进你的实验室,装模做样地当学霸,恨不得整天跟你形影不离!”
“你说他到底安得什么心!”虽然这些话说给陆以哲听了,会让他教人教得膈应,但姜淮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让陆以哲警惕起来,绝不能让徐亦有机可趁。
“这是从哪儿听来的?类似的话,我曾听到的不比你少,你想知道,可以直接来问我,”陆以哲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无比厌恶,“别人是什么情况我没兴趣,我真是谢谢你提醒我!”
听这语气,姜淮越发委屈。
“这种事,道听途说没意思,不如问当事人。”
徐亦就从楼梯口走出来,隔着墙,一来就听到在骂自己,听完评价才出来。
姜淮惊愕:“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是人,当然不是一件东西。”徐亦原以为伤疤被揭,他会震怒,可事实上时隔这么多年,再听到这些,竟没有他预想的那么难受。
更何况陆以哲在,徐亦更不好解释说他冤枉,遭罪多痛苦,而是轻描淡写地说:“心理问题每个人都可能有,它跟身体上的疾病一样常见,只是和身体疾病的治疗方法不同,某种意义上来说治疗起来更简单省事,有心的话,其实谁都可以去咨询,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