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阮青青的承诺,袁夫人状告卫志荣的把握又大了许多。虽然皇帝已经有意要收拾卫志荣给袁家一个人情,但最终的罪名有多重,会不会影响到袁夫人以及其子女的名声,就是另一回事了。
皇帝对这件事心中不满,若事后袁夫人及其子女名声尽毁,他自然乐见其成,反正明面上他已经足够公证,再如何也怪不到他身上。可惜他还不知道他暗示卫志荣的事早就被睿亲王查到了,而睿亲王还直接把他这个爹卖了,将实情告诉了袁家。
此时京城里谣言纷纷,皇帝一点想要辟谣的意思都没有,也没有授意嘉亲王去管,袁夫人的名声自然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所有人都在等官家的说法,不止是卫志荣到底有没有罪的说法,更是袁夫人一女嫁二夫到底该如何处置的说法。
揪着袁夫人清白不放的人,大多是嫉妒袁夫人家庭幸福的女人,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猥琐男人。袁震飞父子俩听到谣言都很气愤,袁夫人在边关的时候可是女中豪杰,回了京城竟成了别人取乐的对象,他们怎么受得了?
但袁夫人压着他们不许他们出面,这些年的经历让她学会了很多,这种时候她知道,把自己踩得越狠,将来翻身的时候才能翻得越高。而此时把一切诋毁的、难听的话都说尽了,将来便再也不会有更差的情况出现。
人证物证俱全,嘉亲王很快便在衙门里开堂审理此案,大门敞开,让百姓们可以站在门口看到里面的情况。卫明珠也去了,是睿亲王陪她去的,两人乔装了一番,站在前面最容易看清楚的位置。
等看到卫志荣的时候,卫明珠真的是难掩惊讶,低声对睿亲王道:“他是不是受了伤?我看他脸色苍白,脸上有几分忍痛的样子,而且还十分憔悴,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睿亲王低声笑道:“看来你习武的时候没有偷懒,他这个样子确实是被打了,想必有人想教训他一下吧。”
卫志荣是被嘉亲王的人看管的,谁也不会没事儿去教训他,除了皇帝。而皇帝为什么要教训卫志荣就很容易明白了,不管明示暗示,事到如今,秦太傅就是被卫志荣诬陷的,他就是唯一的罪人,万万不可再攀咬任何人。
卫明珠有些嘲讽地勾了勾唇,摇头道:“这才是真正的众叛亲离,不知道他此时是什么心情。”
“你不好奇他都快死了,还有什么能令他忌讳吗?”睿亲王也猜到卫志荣的伤定然是皇帝弄的,只是有些好奇卫明珠的反应。
卫明珠微微一笑,“对这样一个只在乎自己的自私之人,唯一能威胁他的就是他自己。虽然我们都知道他快死了,但死也有很多种,凌迟跟砍头比起来,要受的罪可不止多了十倍百倍。如果是我,肯定会用这个来威胁他。而且对卫志荣来说,他咬出那个人也没有用啊,最后只会多加一条罪名罢了。”
睿亲王笑着点点头,“被你猜中了,正因死有很多种方法,所以才先让他感受一下用刑的痛苦,他知道怕了,自然就知道什么话不该说。”幕后黑手是他爹,所以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指指堂上让卫明珠看。
嘉亲王重重拍了下惊堂木,冷声道:“卫志荣,秦氏状告你诬陷其父通敌卖国、软禁及追杀她致使其坠崖失忆、对其一子一女怀有恶意、窝藏卫氏明月并指示她重伤秦氏,你可认罪?”
卫志荣打了个激灵,强撑着回道:“王爷,臣不认罪!秦太傅虽是臣的岳丈,但他通敌卖国罪证确凿。臣多年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自然不能包庇岳家的罪行。至于软禁、追杀等等更是无稽之谈,这个女人水性杨花,在臣落魄之后偷跑出去另嫁他人,臣不知内情,寻她多年。臣一直对外说内子重病,不肯另娶,就是为了寻她啊!请王爷明鉴!”
“哦?有这种事?”嘉亲王皱了皱眉,看了眼神情淡定的袁夫人,问道,“卫志荣,你所言可有证据?”
卫志荣急忙点头,“王爷,臣的母亲可以为臣作证,而且若是臣追杀秦氏害她坠崖,何必十几年不娶旁人,反而留着侯夫人之位呢?”
一听这话,门外的百姓们纷纷点头,小声议论起来。
“他说的对啊,要是他十几年前就害秦氏坠崖了,那没必要一直留着侯夫人的位置啊。”
“是啊,反正他杀了秦氏也没人知道,他就说秦氏病逝,另娶一位官家小姐不是更好?说不定还能多两个嫡子传承香火,哪像现在连唯一的儿子都丢了。”
“如果他要杀秦氏,没道理把秦氏的子女养大吧?不怕泄露真相被他们报复吗?我看是那个秦氏在说谎,她很可能就是嫌忠勇侯没本事,所以跑了,跟了袁将军。”
“对对对,听说袁将军被她迷得一个妾都没有,这手段高啊!”
袁夫人听到这些议论声,连表情都没变一下,倒是袁皓轩在一旁默默地记住了这些人的样子,眯起眼不知在琢磨什么。
嘉亲王听卫志荣喊完了冤,又问袁夫人有何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