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是不是?”连城景又凑近了几分,紧张的表情不言而喻。
虽然黑暗,但是恰好一阵闪电闪过,这还是季灵儿第一次看见连城景这般紧张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问着,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担心过。
季灵儿嘴角微张,想了想之前他的举止,连忙摇摇头道:“连董事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对于这种事情早就已经屡见不鲜,就是接吻而已,你用得着这么动情吗?”
并非季灵儿冷血,而是想一想前几次的遭遇,都是被他那样嘲笑,现在早就已经不抱希望了。
又是无尽黑暗,看不清他此刻是什么表情,只是他扶着自己双肩的手紧了几分,只是很快就一闪而过,他大概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这种话,这种言不符实的话。
没过多久,他就把手松开,黑暗中弥漫着满不在乎的声音:“好,季灵儿,你很好。”而后拉着自己的手继续往前走:“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对你做出什么事情了。”
季灵儿心中了然,连城景就是这种性格,宁愿毁掉,也不愿意勉强的拥有,曾经的他就是这样,而现在竟然问出这么可笑的一句话,如果说他不是出自真心,那一定就是想要更加摧毁自己。
“别傻站着,一只手拽着我,一只手找一找旁边有没有什么木柴。”连城景冷冷的吩咐。
季灵儿点点头,只好松开一只手,找寻着干木柴。
“这是哪里啊?”浓重的尘土味道钻进鼻子,惹的季灵儿禁不住打了个喷嚏,而后捂紧了嘴巴。
连城景走在前面,伸手抚了抚空气中的灰尘,趁着天空时不时的有雷鸣闪过,借助着时明时暗的亮光道:“这里可能是仓库,看样子都是一些不用的破旧工具。”
季灵儿心中厌烦,直想后退,正想后退的时候,眼神一下子扫在了门后的一堆破旧损毁的小凳子上,她心中一喜,连忙使劲拉了拉连城景的衣服,开心道:“你看,你看,这些行吗?”
连城景回头,眼神中有了些许光亮,展出一丝笑颜看着季灵儿:“当然行!”但是笑容没有在脸上容留太多时刻,在看到季灵儿的时候,那丝笑意渐渐收敛,最终消失在那张寒冷的颜面上。
应该是想起来刚刚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所以故意收敛了几分吧!
连城景弯下腰,抱起一捆细小的凳子腿,交给季灵儿,而后自己则是抱起了一大捆,转身将季灵儿的另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身上说:“走吧。”
季灵儿没有说话,乖乖的跟上前去,两个人按照原路返回,走到刚刚生火的位置,刚才的火堆已经灭了,两人把木头扔在地上,溅起一层又一层的尘埃。
“这样子不行,按照这些废旧纸的燃点,根本达不到让这些木头足以燃起来的燃点,我们还得找些什么易燃的东西来。”连城景拍拍手上的尘土,左右看着。
只可惜外面下雨,所有的东西都湿了,要不然,他们现在就是身处在树林之中,到处都是易燃物。
“我刚刚在进来的时候,发现外面有那种木质的方块似的一片一片的,就晾在门口,虽然湿了,但是我看它们很轻薄,像纸张一样的,就算是外面的一层湿了,里面的应该也可以引燃的吧?”
连城景听闻,连忙走出厂房外面看了看,随后搬过来一张又一张。
“这应该是作纸张的时候用的,不过这些东西竟然能留在这里这么久?”连城景将那些东西搬过来就徒手拆了起来。
季灵儿走上前,原本想要帮忙,毕竟身体冷了下来,衣服也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很难受,如果这个时候能够有火烤一烤,身上就会舒服很多。
“你别过来了,旁边还有些剩余的宣传页,你把它们引燃了。”连城景抬头吩咐了一声,不是因为别的,这些东西虽然轻薄,但是扎手的很,按照她的那种细皮嫩肉的程度来说,刚刚碰到就会受伤。
季灵儿应了一声,之后就专心点起火来,火势蔓延,引燃了刚刚垒起的火坑里剩余的宣传单,恰好连城景将那些木片也撕得差不多了,为了防止刚刚的一切准备工作都白做,两个人轻手轻脚的放进去已经潮呼呼的木片。
费了好一番功夫,火势才旺了起来,可以丢进那些什么破木板,或者是破烂的桌子腿。
“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会用这种凳子,坐着舒服吗?”连城景将那些桌子腿丢进去说道。
季灵儿笑了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好命吗?生下来就是锦衣玉食,恐怕除了今天,你这一辈子都看不到这种简简单单的由四个木棍和一块木板撑起来的小凳子。”
“难道你见过吗?”连城景反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我在刚刚大学毕业的时候,自己去旅行的时候,经过一些贫困地区,那里的孩子就连这种小凳子都坐不上,有的孩子,凳子只剩下三条腿了,还在用脚撑着上课,我看这个工厂,也不算是景气的样子,才会倒闭,这种工厂的工人用的当然就是这种凳子。”
连城景不再说话,趁着火势汹涌,忽明忽暗的火光跳跃在季灵儿脸上,像是一支翩翩起舞的精灵一样,他一时间看入了迷。
“你连董事长所在的地方,满眼繁华似锦,哪里懂得这些孩子和这些工人上学或者工作的辛苦,这个世界上的人太多了,你只有承受比人所不能承受的苦,才能享受别人不能享受的快乐。”季灵儿看着火光,幽幽的出神,思维也不知道一下子跑到哪里去了,竟然和连城景说了这么多的话。
“季灵儿,你是在说别人还是在说你?”连城景用一根木棍挑了挑火焰,有意无意的看着季灵儿。
季灵儿回神,清眸对上连城景寡淡的眸子,他的眼睛清冷孤傲,跳跃的火苗在他的眼中显得越发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