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
本应爱惜把玩的名贵钧窑物件变成一地碎片,可见主人怒气之大,不仅如此,黄花梨大案也被砸的砰砰响,文房四宝无不跳起晃动。
“老爷息怒!莫气坏了身子。”管家来福小心说道,但迎面就是一只狼毫迎面砸来,虽然不痛,但在脸上留下墨色,他也不敢擦拭。
“混账东西,就是你提出让卢赖子做这事,瞧瞧你办的好事!”何垨台怒不可遏,指着心腹大骂,这群饭桶,竟然蠢到引火烧身,那群乱民是什么东西,最好就是见一个杀一个,结果他们还请上门来。
镇西卫乱了,这事闹不好,也会烧到他的头上,可恨!
“老爷,那卢赖子混账,如今正好派兵前去剿匪,管他一只虎还是武大郎,一锅烩了他,岂不是一举两得。”来福不敢求情,何垨台正是盛怒,只得想着如何平息此事,要紧的是先动手,不能让那太监得了先。
何垨台两眼通红,心中计较起来,接着也说道:“可惜那曹胜追随曹匹夫而去,罢了,就让何瞿亲自带兵,定要尽快平了这祸端。”
何瞿是他的远房侄儿,不说是酒囊饭袋,也是个废物,但眼下也只能用他办事,让来福跟着,定要办好此事,否则他也危险,这罪名太大,被上面知道,定要问罪。
武义与主簿孙琦才就在县衙的偏房见面,孙琦才山羊胡,一副师爷模样,却是镇西卫的地头蛇,县中事务了如指掌,就是县令也得小心对待,但此刻他也得对武大郎赔笑。
如今这武大郎带着大兵不说,他家生意刚与上水村接上,那搪瓷盆、曲辕犁都是紧俏,自然更要好生招待。
这才刚刚寒暄几句,结果王铁军就跑进来了,还不等进门就喊着,武义咳嗽阻止他,这主簿心思玲珑,还看不出他的打算,而且他也是代表镇西卫的官府和商人,就不像郭铨那般的好处理,还是要防备。
“郭兄,抱歉。”武义说着他的字,抱拳告罪。
“武兄去便是,在下在这里侯着。”孙琦才把自己放得非常低,可以说以后也少不得与他接触。
出了门,王铁军这次小声的报告着,“武教头,出事了,我们发现宁武府出兵了,两百多的守兵,还有一队马军,直奔这里来的,只怕是那个老匹夫要对我们动手。”
武义的眼睛阴晴不定,走漏风声,昨夜他就让人盯着,小心此事,但还是出错,他眼睛一眯,就让王铁军时刻盯着对方动静,自己也回去。
“唉……”武义现在真的有些头疼。
“大郎何故叹息?”孙琦才急忙问着,只怕这武大郎就是冲着他来的。
“孙兄,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了,但就怕要大祸临头!”武义说得严重。
孙琦才的手也抖了一下,还不会是真的出了大事,急忙说道:“有大郎在此坐镇,难道还真有事情发生?”
武义盯着他的眼睛,指了指南面,然后说道:“都是那卢赖子可恶,偏偏招惹贼人,昨天跑了那贼首李过,他可是闯将李自成的亲侄儿,如今带着乱民精兵来了。”
“什么?”这次就是孙琦才也吓得叫出来,那乱民可恨,所到之处,富户官员都被杀光,他可既是主簿还是这里的富户,怎么不心慌,急忙的看向武大郎,此人勇武,定然会有计算。
武义也摆了摆手,“我的人看到他们可是两百多精兵,都是官军的装备,看这阵势,只怕不平了镇西卫都不罢休。”
这该如何是好?孙琦才就想回去,跑路要紧。
“不过……我也未必就怕了他,但是手里兵力还是不足。”武义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孙琦才乱了阵脚,此刻只想着安危,就随口说出了镇西卫守军,但随后就后悔,这武大郎还不知道怎么对付他们呢,怎么会用。
“甚好,我也这样想的,可是,胥泾本就与他李过同流合污,别人也只怕调不动守兵啊!”武义看着孙琦才笑着说道,现在就是要让他想办法,不怕他不急。
孙琦才这才知道,武大郎竟然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但如今也不是计较的时候,直接说道:“此事我来解决,那守军王把总与我相识,此人军中威望不俗,只要让他去,定然能带出守兵,其他就要仰仗大郎了。”
孙琦才也是没有办法,如今就要让这武大郎来挡祸事,他的那队人马虽然不多,但都是虎狼之师,有他们应该能够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