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那套密码的人,就是她父亲,赵秉义。”
“你的教官?”
李春秋点点头:“对。十年前刺杀腾达飞的时候,死在酒楼里的那个人。那年,赵冬梅才十二岁。”
陈立业了解地颔首,转而有些惋惜地说:“名单虽然都译出来了,但名单上的人都不见了。”
“一个都没找着?”李春秋一脸惊讶。
“所有人都消失了。”
“看来还是晚了一步。”说完,他从身上摸出一个纸包,递给了陈立业,“这是我设计的六棱炸弹的图纸,未雨绸缪,能了解多少你就了解多少。我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找别的信息。也许等所有的信息都拼凑完整,就能知道那些人去哪儿了。”
陈立业把纸包掖到了外衣的口袋里:“如果知道那个日本人的底细,或许能对这件事有所帮助。”
“炸弹、地图、日本人,还有这些消失的潜伏者,这盘棋实在是太大了。”李春秋沉思着。
“这个秘密的谜底,只能落在腾达飞一个人身上了。”
李春秋有些感慨:“赵秉义当初费尽心血,把名单上的这批人种在哈尔滨,就是为了对付日本人。谁知道十年以后,都成了腾达飞手里的棋子。”
他有些黯然地说:“那个死在咖啡馆门口的人,他在迈进特训班的那一天,肯定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陈立业看看他,说:“如果能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选择军统。”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两人对视了一眼。
站在门外的是丁战国。李春秋立刻转成了一张不悦的脸,走过去打开了门。
丁战国看见前来开门的李春秋明显带着情绪,有些不太高兴,注意到这个细节之后,他一眼就瞥见了坐在里面的陈立业,有些惊诧:“陈老师?”
说话间,他走了进去:“您也在啊。”
陈立业看上去似乎没想到他会来,一丝慌乱从脸上闪过:“哎,丁科长啊,早早早。”
丁战国看看他,再看看李春秋,屋子里的气氛似乎有些怪。他的目光停在桌上的作业本上:“这是,补课?”
陈立业连忙说:“孩子都不在,补啥课,家访,小小的家访。”
一瞬间,之前那个猥琐的陈立业又回来了,言谈举止、眼神气质,又回到了从前的状态,分毫不差。
李春秋沉着一张脸,不让座也不倒水,自顾自地坐下来,只管喝水。陈立业反客为主,提着暖壶给丁战国找杯子:“哎,这儿有。李大夫的红茶能喝吧?”
丁战国看看李春秋,再看看陈立业,赶紧站起来接过茶杯:“能喝能喝,我这肚子什么都能往里倒,我来我来。”
陈立业伸着胳膊往过递茶,丁战国起身去接,就在两个人一递一接间,“啪嗒”一声,从陈立业的兜里掉出来一个东西。三个人齐刷刷往地上看去,是一个纸包。
陈立业的脸色为之一变,李春秋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
丁战国的手最快,赶在陈立业之前捡了起来,直接就把纸包打开了。看到里面的东西后,他一愣。
纸包里,一小沓钞票安静地躺在里面。
丁战国顿时明白了,一时间又有些尴尬,递也不是拿也不是。他还愣在那儿的时候,陈立业已经笑着把钱接了过去:“学费。下学期的学费。李唐这不是发烧了嘛,我跑跑腿儿,来取一趟。”
“受累,您受累。”丁战国故作恍然大悟地说,他又看看李春秋,“陈老师这也太辛苦了,是吧?”
李春秋勉强勾起嘴角,淡淡地笑了笑。
“为了孩子,都是为了孩子。刚才我还跟李大夫夸美兮呢。”陈立业“嘿嘿”地笑着,然后把钱小心地揣好。
丁战国赔着笑:“是是,全靠您了。那孩子太虚荣,不经夸,夸多了她就上天了。”
李春秋不言语,只管低头喝水。
“孩子喊妈,该夸得夸。丁美兮的期末考试两门都九十分,不该夸吗?”陈立业板着脸,一副很认真的模样。
“那是您教得好。”
“别给我戴高帽子。孩子好不好,离不开家长的配合教育。都是我教出来的,怎么李唐才考七十多分呢?”
丁战国回头看了看李春秋,李春秋低着头没搭腔。
陈立业又笑了:“不过没关系,这还有我呢。明年开春上了学,保准他俩一样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