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似乎更大,“嗯啊,呼、呼”朱艳艳气喘吁吁,讨饶道:“差不多了吧,人家快不行了。”
陆惊尘只是一味地向前走,他像是刻意拉开距离,。
金原看着天边,已近黄昏,这些藤蔓树林错综复杂,他们一直努力朝海拔更低的地方赶去,最终还是花了大半天才下到安全地区。
残阳如血,那抹夕阳带来了朦胧血色,好像天地万物都披上了一层人血做的嫁衣。
凄美而诡谲。
金原也撑不住了,他赶上去搭住陆惊尘的肩膀,“喂,我们既然都来到安全海拔了,也该好好休息一阵子吧。”
陆惊尘推下他的手,金原觉得她的手很漂亮,五指修长,白皙而柔嫩。可惜陆惊尘很快将手戴上手套,她说:“想休息,先干活。”雨夜,丛林温度将直降冰点,现在阳光还能提供一点温度。趁着这些温度,必须搭建简易的庇护所。金原观察地形,现在他们正在参天古树的树根下。此树至少数万年的灵韵,枝繁叶茂,笼罩四野。在这座岛上遍布这样的古树,金原也不知这是什么品种,总之虬枝错节,他们走过的一条条路,既然就是蛛网状的树根。
四周视野较为开阔,只是不远的地方就被灌木丛覆盖,寒风吹过,两米多高的长叶“唰唰”响动,令人不寒而栗。金原说:“我们就以巨树根为依靠,可以免得背后偷袭。”说话间,残阳又落下几分。陆惊尘拉开野战包,金原偷偷一瞥,好家伙!陆惊尘着实是个危险分子,包里有手斧、有丛林砍刀、匕首、军铲包内一半的空间都藏着武器。金原说:“你是来度假还是来杀光岛上人的?”
陆惊尘道:“我宁愿带着这些家伙不用,我也不要用它们的时候不在身边。”
金原打趣道:“这个道理和套套挺像的。”女生包里都会带些避孕套,以备不时之需。只是这陆惊尘是个极品,她带的每件凶器都能把人阉割,连套套都不需要了。陆惊尘将手斧投给金原,将丛林刀给王大友,两柄匕首发给程灵素,最后给朱艳艳一把弹簧刀。
朱艳艳怒不可遏,“你这是偏心!这玩意儿也能叫武器吗?我拿来干嘛?给老虎狮子剔剔牙,好让它们舒服得不要吃我?”
结果陆惊尘把她那根“牙签”也收走了。朱艳艳顿时哭得梨花带雨,她不敢再抱怨,紧紧地抱着衣服,生怕陆惊尘嫌她烦把衣服也给扒去。众人奋力合作,金原与王大友砍下一些尺寸合适的木柴。有些木柴也不用砍,地面枯朽的树枝已经有大腿粗细,十分坚固,两个大男人很快将木材垒高,但金原不太擅长力气活儿,所以很快气喘吁吁。程灵素则用匕首将常青藤蔓砍断,这些藤蔓异常坚韧,她一个不小心,甚至划破了掌心皮肉,痛得哼哼。莫看程灵素外表柔弱,但内心坚强,办事也绝不拖泥带水,这点伤根本算不得什么,她将一捆捆藤蔓收集到木料旁边;陆惊尘则又消失了,没人知道她去干什么;只有朱艳艳坐在原地盈盈哭泣,“老天爷哪,我到底是遭了什么罪,莫非红颜薄命、天都妒忌我,嘤嘤嘤”
真是性格迥异的五人。
金原忽然觉得很诧异,果然和陆惊尘说的一样,人越多越麻烦。可他不后悔,至少王大友和程灵素能抵挡金钱的诱惑。如果他们能在人世里坚守做人的原则,那至少也不会在大自然中败给兽性。巨树根满是凹痕,一行人其实就栖息在一个树洞中,用藤蔓将树枝绑实,再填补好较大的缝隙,使洞口形成一个天然温室。即便如此,温度仍在急剧下降。
自从太阳落山之后,这里仿佛变了个地儿,到处黑影曈曈,有不知名的野兽从林间掠过,也有凄厉哀嚎之声。陆惊尘现在还未回来,王大友拓开一小块地方,拾缀木柴,金原道:“你想干嘛?”
王大友道:“生火嘛,大家暖和点,不要再湿湿嗒嗒。”
金原拦道:“且慢,这样太危险了。仔细想想,我们先是在空中遭遇蛟龙袭击,机舱的幸存者又给从未见过的巨怪掠食,可见这座岛的生态非常古怪。我们不知道火光会不会引来其它生物,今晚就忍忍吧。”
“你说的对。”王大友丢下木柴,尽量挪高了去,可惜这样的阴雨天,大树根上也附着一层水汽,湿湿滑滑。
天气越来越冷了,金原也不禁有些担心陆惊尘,此人行踪飘忽不定,也从不和人打招呼,简直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典范。“欻拉”一声,藤蔓被拉开,陆惊尘小心翼翼地钻到庇护所里,金原道:“你可总算”他忽然捂紧金原的嘴巴,“嘘。”示意所有人不要出声。是血!陆惊尘身上沾满了温热的鲜血。
没人敢发出声音,陆惊尘将藤蔓撩开一线,从背包内拉出夜视仪。她呼吸急促,好像刚刚死里逃生似的。
金原悄声道:“给我也看看。”陆惊尘将夜视仪给他,金原只看见一只两丈高的黑影掠过灌木丛,绝不是人类的身躯。“唰、唰”灌木丛被雨雾所蒙蔽,加上地形复杂,什么也看不清了。金原眼前忽然发黑,原来陆惊尘将夜视仪揪掉了,“电池不多,危急时刻再用。”她说得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