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岁安顺气后,又接过佣人递来的茶水润了润有些嘶哑的喉,才朝江绮音回应道:“知道了,江姨。”
餐食虽多,但周应淮还是一如既往的一杯美式和只吃了少许的糕点,便坐在一旁沉静的翻着晨间早报。
“母亲,老宅那头近来可好?”他抖了抖手中报纸的页面,冷眸还是在看报纸。
江绮音给舒岁安夹了一块大小刚好的驴打滚放入她碗中,笑容温和:“老爷子尚可,您姑姑也愿出门了,昨儿个还一起用了团年饭呢。”
周应淮从报纸上挪开视线,转眸看了眼身旁沉静的舒岁安,慢条斯理道:“那便好。”
他只是循例问一下近况,毕竟那头的几个人还是少沾染为好。
江绮音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侧头想了会儿:“倒是洵之是怎么回事,昨夜看着好似生分了不少。”
一旁愣神发呆的舒岁安听到那三个字后,在打架的眼皮都难得的撑开了,桌下的脚不经意踢了踢身侧的某人。
周应淮似是没有感觉到舒岁安的小动作,漆黑的冷眸有光划过,但他情绪收敛得极快,仅仅只流露了一丝便被藏在眼眸深处。
他端起面前得咖啡,浅浅地饮了一口,没办法一夜未眠,需要提神。
“还好。”他靠在凳背上,报纸搁在手上,又勾起那熟悉的七分笑意。
江绮音见状,也知晓谈话无疾而终,故此也没多问什么。
不屑于撒谎的人,如今竟为了某人开了先例,倒也宣是煞费苦心。
。。。。。。
周公馆内,易洵之斜靠在庭院的长廊上,脚旁是从易家带来的狗儿,靠在他脚踝打瞌睡。
而他手也在忙活,拿着管家递来的小竹竿似有似无的挑逗着周老爷子豢养的鸟儿,眼神如墨如夜。
“你若是这么听话也好了。。。。。。”
见着周邦国出来,易洵之把手中的遛鸟竹竿双手奉上,只见老爷子熟络的推开鸟笼的笼子,里头是画眉鸟,那嗓音可是一等一的好。
易洵之定定的看着笼中愉悦的鸟儿,微微挑眉:“还是外公好手法,我日日喂养它,它却并未对我出过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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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邦国轻揉了下鸟儿毛绒绒的脖颈后,替它添了些饮用水,竹竿子递回到管家手里:“洵之有时候不是予以一饭一食就是爱。”他背过手,看向笔挺的男孩此刻垂眸有一下没一下的蹲下轻抚手旁的狗儿那光亮的毛色继续道:“明白吗?”
廊下很静,易洵之本来话也不多,他只是垂眸看着早已入睡许久的狗儿,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对于这个外孙,周邦国理解的少之又少,平日里都是周婉凝一人管束,只有逢年过节才见上一两面。比起亲手教授的周应淮,他时常觉着亏欠。
而对于自己的女儿周婉凝,前半生几乎顺风顺水,只因一己之私算计得来的姻缘最终也得到了反噬,如今惶惶终日不安,发病的时候甚至六亲不认,易洵之左右手的虎口还有着不同程度上的疤痕,那是周婉凝发病时控制不住自己咬下的疤痕。
思及此,周邦国叹了口气,随即询问身侧的管家周婉凝今日用药情况,管家回禀道她今日心情极佳,估摸着是近来易洵之常伴左右之余,未来儿媳也时不时的来跟前尽尽孝心,这难得的天伦之乐,让她精神大好。
爷孙二人难得交谈,送易洵之回他院子的时候,周邦国主动打破沉默:“洵之啊,淑慧那档子事儿若是你不喜,外公可以帮你推了,认她做义女。。。。。。”
易洵之把手中的栓狗儿的绳交由管家,然后侧眸看向脊背有些佝偻的长辈:“母亲喜欢,便是洵之所喜。”
听着易洵之无波无澜的声音,周邦国蹙眉,但自己也没资格干预太多,故此在沉默几秒后,心平气和的开口继续:“听家中伺候的人说,前几日她闹了好大通脾气,是我们外公这头没管教好下人,倒让她受气了。”
易洵之顿了顿,并没有露出半点情绪,对于这件事他不甚在意,毕竟人有七情六欲,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且不说那日的事情是大事小,对于佣人被主人家谴责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况且,还是个伺候他们的下人罢了。
对此他也没有多想,只当是言淑慧犯大小姐脾性,世家小姐有点气性也实属常事,只要在外头不犯就好了,关上门摔东西好,还是怎么样好,反正面子上过得去总归不算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