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将临春色,今朝欲回丹青。
史艳文惶然定下的离别已经上演了第一幕。
戏台上的曲折婉转,在水袖缠绵间,悄然寂静。
“芙蓉铸客!”
“哈!”
黑暗中,长剑破风刺来。
解锋镝目光倏变,三步后退,折扇背至身后,仰头避过,急急道:“芙蓉铸客,我是解锋镝。”
芙蓉铸客好像听不见他说的话,面无表情,手上利箭先劈后切,解锋镝猛地收腰,又退五步,不敢相迎。女子是绝代铸客,也是剑中高手,运使单锋剑成名已久,解锋镝功体不全,本就难以应对,何况还要在不伤人的情况下探视其病情,只能步步退让,好在铸冶间杂物众多,可做避挡。
又过许久,一滴热汗自解锋镝发鬓滑至下颌,缠斗退让的身体突然一顿,芙蓉铸客趁势扫出数道剑气,其中一道,不偏不倚,恰好刺进了解锋镝的手背。
而外面的打斗声,也渐渐小了。
无法再拖。
解锋镝最后看了看芙蓉铸客的脸色,心下已有七分主意,然后抽身退出了铸冶间,来到外面。
有女子正从角落走出,正与他对上视线。
“解锋镝!”
“鱼姑娘?”解锋镝一怔。
“往这里来。”
解锋镝知道八面玲珑的几位美人都是夸幻之父买卖赠与而来,对圆公子惧怕多于服从,鱼美人柔心性慧,自有几分敏锐,见解锋镝自铸冶间出来大概也猜到来意,忙使眼色示意他跟自己走。
解锋镝点头,同鱼美人一起,转过方才她出现的角落,三四十步的距离。
鱼美人指指前方:“解锋镝,前方有一钟鼓,视野极窄,常人在此若不注意看根本注意不到。”
解锋镝握拳道:“多谢鱼姑娘,劳烦鱼姑娘多加照拂芙蓉铸客,来日必有重谢。”
匆忙之中,那厢打斗声又凶狠了起来,鱼美人身体一抖,道:“同是天涯沦落人,鱼美人自会尽力。”
话音未落,鱼美人便微一福身,转身跑开,解锋镝悄然几步,果真在角落看见了一个颇大的钟鼓,往钟鼓旁一站,仿佛自最开始就存在于此。
他方站定,就听圆公子大喝:“漂浮手起式,扬手穷涛!”
漂浮手?
解锋镝眯了眯眼,乍见大堂之内,玉梁皇身形一顿,脚下青砖石板竟隐隐有了上浮之态,只有圆公子纹丝不动。正适时,圆公子招式变换,聚力于手心,远远地一掌轰向玉梁皇。
距离虽远,掌力却不见削减,反而随着掌气与人之间距离的拉近,越来越强。
玉梁皇脸色微变,枪戟在手腕转如流光,两手握住长枪,冷笑一声,不退反进,直接对上了漂浮手。
招式相撞,偌大殿堂承受不住两人的攻势,当中几丈方圆之地竟陡然下陷,青砖石板爆碎四射。
解锋镝嘴角微扬,又忙压住,执扇在顾上轻轻一敲。
这一下动作很轻,只是随手击了上去,但鼓面却咚咚巨震,回音在堂内经久不散,对战两人齐齐止手。
解锋镝苦着脸趁机跳到了他们中间,左右各看一眼,口中直道:“两位息怒、息怒啊,有话好好说。”
那两人在堂内打了许久,该出的气早已发泄了出来,也知道打斗无济于事,此刻既有和事佬愿意出面调解,自然也愿意就坡下驴。
见他们不再动作,解锋镝紧接着又道:“玉梁皇,此事若要查明真相绝非一朝一夕,我相信山海奇观内部之事定与圆公子无关,不如给解某一个面子,多许些时日查清真相,以清此劫,还你公道,如何?”
玉梁皇冷冷道:“那要看圆公子的态度了。”
圆公子负手沉了张,俊美的脸上杀机未消,却道:“好,我乃古原争霸之主持,维持主持公正也是我之职责,定会查清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