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绯澜敏锐的听出了一丝不对劲,问道:“北月,怎么了?听你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劲。”
顾北月别过头,语气飘忽,“没什么。”
楚绯澜只当他是因自己没有把计划告诉他,惹他生气了,便笑道:“行了。现在知道不算晚,你是寡人的肱骨之臣,又是寡人的好兄弟,日后有你扶持,就算有不轨之徒,也翻不了什么大浪的。”
顾北月撇了撇嘴,语气有些哀怨:“陛下好算盘,自己风流快活,这种苦差事就丢给微臣。”
“行了,别抱怨了,下去干活。”楚绯澜半开玩笑似的道。
顾北月心中自我安慰,陛下在人前永远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至少在他面前,除了那个苏陌玉,自己是另外一个能得到他真心欢笑相处的人。
他退出右弼殿,走在御路上,身边的心腹跟过来,低语道:“将军,今天,玉清殿那位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在宫里一圈一圈的逛,逛了一个多时辰。”
顾北月边走边问:“可有发现他是在联系什么人吗?”
心腹洛远迄道:“没有,就他和他另外一个侍卫在自娱自乐,除了萧统领和他说了几句话之外,没看见他有和别的人接触。”
顾北月脚步一顿,有些纳闷,“萧烬?萧烬和他说了什么?”
洛远迄道:“没什么。萧统领就说了句让他早些回去,天气冷,如果玉侍君冷到了,陛下会担心。然后萧统领就走了。”
顾北月轻嗤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谁。声音阴冷:“他倒是很明白陛下。”
顾北月睨了洛远迄一眼,寒声道:“他不是有两个贴身侍卫吗?另外一个呢?你们没盯?”
洛远迄赶紧道:“属下不敢。顾副统领的人一直盯着他们主仆三人,唯恐玉侍君是调虎离山之计,那个温时自然也是时时刻刻盯着的,但今日他只是一直在殿中,要么练剑,要么看书,哪里也没去。”
顾北月思考了一会,眼里忽然闪过一丝复杂。
“看来,他是已经发现有人在监视他了。”
“属下愚钝。”
顾北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堂兄的人肯定是监视得太紧,被他发现了。他如果真是出来散步,为什么另外一个心腹不带上,要把他留在殿中。我看,一是他想试探试探,看你们是不是盯着每一个人,如果他出宫后那个温时没有人监视,便可方便行事,联系外面。二来,或许是玉清殿里有什么东西,他怕被我们找到,所以即使出去,也要派心腹守着才安心。”
“将军英明,那我们怎么办?”
顾北月捏着腰间的玉佩,力道渐重。“能怎么办,在没有找到他与苏陌颜暗中勾结的直接证据之前,只能先一直监视着。还有,我过两天要去故夏国一趟,你让堂兄多警惕一些,莫冲动行事。”
一处密室里,烛火昏暗。
密室两旁是书架和大箱子,中间放着一个牌位,牌位后挂着一副画像,画像上是一个相貌堂堂的青年男子,牌位前所有供奉香火的东西一应俱全,三根香正幽幽的燃着,但也即将燃尽,一长截香灰忽然断下,掉进插香的器皿之中。密室寂静无声,只有那香烟缭绕,画像上的男子睁着眼睛,在半明半暗的烛火的影子跳动下,那张脸也显得十分狰狞。
若是谁不小心闯进来,怕是会被吓个半死,毕竟这里的气氛,实在有些渗人恐怖。
忽然密室的石门慢慢转动,走进来一个男子。那男子虽身穿一身锦缎华服,但却面色苍白,愁云惨淡,两只眼眶深深的凹陷进去,眼睛里没有半点光彩。头发虽然梳得一丝不苟,整整齐齐,但是那黑白相间的发丝让人看着还是忍不住心酸。
因为眼前的这个男子,虽然已经不惑之年,但平日里锦衣玉食,风光无限,去年的这个时候,还是满头乌发,人前得意。
一年都没到的时间,却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
那男子将即将燃尽的香拔出,又从供案上重新点燃了三根香,认真的插上,右手无力的搭在牌位前,目光里尽是思念与伤心。
“杰儿,为父看你来了。你放心,为父终于想到了给你报仇的办法,为父马上就可以为你报仇了!他们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就让他们也尝尝痛苦的滋味儿,我要慢慢的折磨他们,我要让他们像我一样日日活在痛苦之中!杰儿,你在天有灵,就保佑为父计划顺利、早日为你报仇雪恨吧!”
烛火突然跳动,光影晃得厉害,光影投射在他脸上,脸上一片黑暗一片惨白,无声的笑容更为狰狞……
苏陌玉躺在贵妃榻上,悠闲的嗑着瓜子,不能说吊儿郎当的模样,只能说毫无风度。
虽看上去悠闲无比,但苏陌玉脑子里却悄悄的盘算着一切。
如今玉瑶南朝与北朝力量悬殊不大,威氏的南朝是玉瑶国几百年来的根基所在,人力物力财力可算是雄厚,又加上威氏有薛蛮等一众能臣,所以南朝的实力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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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王兄的北朝,不过是刚刚建立,虽然看上去如今已经步入正轨,可一个国度的建立哪是这么快就能稳固的,其中或许有许多地方还需细细琢磨。北朝兵力不足,幸好有楚绯澜给的十万大军,也能堪堪相比,财力方面,经商的问题已经解决,但是不可能一口气吃饱,财力的发展也需要时间。
而今已经入冬,玉瑶渐渐休养生息,威氏已经两个月没有派兵前来攻占,但层出不穷的刺客也同样让人头疼。
他远在璇玑,不能时刻得知最新的消息,就算是吹枕边风,也是要时间的,如果威氏突然发难,那王兄一定会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