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英轻轻笑了一下,才说:“梅医生。你是不是随时随地,身上都带着红丝带啊?”
“……”梅医生的老脸一红,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点“娘”。
但在对面冯垚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下,他又故作镇定地说:“嗯,我不是说过。那是老家的风俗嘛。对了,你把葡萄糖喝了没?那个对你补充体力有好处……”
“喝了呀。就是太甜了。”
“百分之五十的,是甜了点。不过,浓度高的,效果好嘛……”
一和梅医生说话,蒲英不知怎的就想发笑,大概他实在是有点太好玩了吧。
她忍笑说道:“梅医生,我想你一定没喝过高糖注射液吧?”
“那倒没有,我们一般只喝百分之五的,最多百分之十的……”梅医生汇报得很详细。
蒲英更想笑了,这个医学博士怎么这么呆啊?
不料,就在这时,钢缆吊厢突然大幅度晃动起来。
蒲英幸好身上还挂着保险绳,才没被甩下吊厢去。
她抓紧手里的挎包,往高处望去。
原来是最后一个吊厢里的那位单身男游客,等得不耐烦了,又开始“咣当!咣当!”地踢打起吊厢来。
前面两个吊厢的游客,马上回头骂他:“你干什么?想死啊?”
但是,那个男游客却不理不睬,只顾着一个劲地踢门,嘴里还喊着:“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他的行为,使得钢缆摇晃得非常距离,给蒲英的救援行动带了极大的危险和不便。
冯垚很着急,但是对着那男游客高声喊话,却完全没有效果。
梅骅骝观察了一会儿,凭着自己的临床经验做出了判断,“那个人已经精神崩溃,丧失理智了,他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告了!”
“怎么会这样?”
“大概是他的处境最危险,又只有一个人,没有同伴相互安慰,本身的心理又很脆弱,这才……”梅骅骝摇了摇头。
冯垚隐约看到了蒲英在吊厢上都站立不稳的样子,但他不得不对她下令,“蒲英,你必须再加快速度!抢在最后那名男游客做出更危险的动作前,解救下前面的几位客人。”
“我明白。”蒲英加紧将牛奶喝完,面包塞到嘴巴里,挎包背好,然后不顾剧烈的摇晃,向上面的小吊斗爬去。
冯垚又对周围的人说:“大家都打起精神,最后的这几个救援,很危险!老梅。你要随时做好抢救的准备!”
“知道。”
天上地下的气氛都紧张起来。
那些刚刚被救下来的游客,也帮着战士们喊话。尤其是那位导游,她一遍遍地喊着:“方先生,您不要踢门了!您安静一点好不好!解放军同志马上就要来救您了!您这么踢门,索道晃得太厉害了!不但您不能得救,前面的几位客人,也很危险啊!方先生,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我知道您在台湾还有家人,您难道不想平安回家吗?求求您。别再踢了,好吗?”
可是,她和其他游客苦口婆心的劝说。都根本不能进入方先生的耳朵里。
蒲英知道情势很紧急,她以最快的速度前进着。在救人的时候,甚至让里面的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一次吊下去。
好在,最后这两个吊厢的客人都很配合。也很勇敢——也许都是给那位方先生逼出来的。
总算是将所有的客人,除了方先生之外,都救下来了。
可是,这时人们已经无心欢呼,心思都关注在最后的吊厢那儿。
冯垚命令蒲英:“上去看看,尽可能在保障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把他也救出来!”
蒲英明白,虽然方先生处于躁狂的状态,但是也不能让他继续留在吊厢里——再一个人呆一晚上。那就是在送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