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两个贱人,朕怎么会染上逍遥散的瘾!”司徒睿脸色当即就变了,冷冷地说道。
采月宫中的那一场风波,不仅让皇室颜面尽失,更是让司徒睿染上了逍遥散的药瘾,怎么也戒不掉——这件事就连李佑他们都不知道
“逍遥散极易上瘾,但只吃一次便对其依赖无法戒断,倒是奇怪……”李德寿自言自语地小声呢喃。
还没说完,便见司徒睿朝自己看来,连忙止住了话头。
司徒睿看着那小小的药瓶出神,也不知道是听清楚了没有。
夏季炎热,悦君殿的一殿梨花早就谢了,花草因为长期无人打理,杂草丛生。晚开的海棠花在杂草之中恹恹地开着,因为长期没有下雨,花草叶上都蒙上了一层灰,灰头土脸,毫无生气。
当初梨花正盛的时候,悦君殿是何等的锦荣,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就已经是今非昔比了。世事无常。
不过,院子的角落里,野生的茶蘼花倒是开得极好,细碎的白色花朵,在阳光下分外好看,为这院子里增添了不少生机。若是以往,这名贵的花丛中里,茶蘼花这种野花一早就被当成杂草拔了。
不过,秦晚歌倒是觉得,这花比宫中珍贵的奇花异草好看多了,贵在自然。
悦君殿的梨树上已经结了青涩的小果子,司徒炎去永州时,梨树才开花,如今花却已经花谢了,这一去,也已经走了两个月有余了。
“娘娘。”映雪的呼唤把秦晚歌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可是勤政殿那边有消息了?”
映雪回答道:“刚才勤政殿那边传来消息说,皇上密召李佑和沈其昌进宫,不知道说了什么,李佑和沈其昌出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看。皇上刚刚下了圣旨,让纳兰将军留守永州,还让沈其昌将巡防营的节制权交还纳兰侯爷。”
秦晚歌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似乎早就胸有成竹。
映雪忍不住问道:“娘娘似乎早就料到了皇上会这么做?”
之前司徒睿分明对纳兰明若及纳兰家忌讳得很,连下了三道圣旨召纳兰明若回京,此时却因为一封从永州来的塘报,就改变了主意,映雪有此疑问也是常理。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秦晚歌只淡淡说了八个字。
风吹散了茶蘼花,白色的花瓣在空中飞舞,秦晚歌伸出手,一片晶莹的花瓣轻飘飘落在她掌心。
看着这一幕,映雪都看傻眼了。
在娘娘身边伺候这么长时间,天天对着这张惊为天人的容颜,竟然还是会惊艳到。娘娘的美貌,当真无人能敌了。
秦晚歌看着洁白如雪的花瓣,朱唇微微扬起一个优雅的弧度,美如天仙。
映雪她不懂,司徒睿忌讳的并非纳兰家或者是柳家,而是司徒炎。
司徒睿连下三道圣旨让纳兰明若班师回朝,是因为忌讳纳兰明若手握重兵,想借机会除了纳兰明若以及整个纳兰家。
而司徒炎就给司徒睿来了一份塘报,提醒司徒睿,永州是西陵要塞不能没有纳兰明若,而且,让纳兰明若掌兵权,还有京城里的纳兰家一家老小可以做为牵制纳兰明若的武器;一旦纳兰明若离开,永州的兵权就落在他司徒炎手中了。
司徒睿收到塘报的反应如此激烈,正是因为明白了,一旦让司徒炎掌握兵权,他无疑是往司徒炎手里送了一把对向自己的刀。
司徒炎此举,是算准了司徒睿对他的忌讳,利用司徒睿的疑心来保全纳兰明若与纳兰家,此计不可谓不高明。
不过,司徒睿司徒睿还权给纳兰云倒是让她颇为赞赏。司徒睿已经到了惊弓之鸟的地步了。
“今天可有别的什么事情发生么?”秦晚歌碾着手中的花瓣说道。
“……倒是没别的什么事情了。就是,早上皇上召李佑和沈其昌进宫的时候,他们是一起进宫的。”映雪想了想说道。
秦晚歌眸色一冷,嘲笑道:“看来右相大人官复原职之后就得意忘形了,司徒睿疑心本来就重,他们两个人还敢结伴进宫。也难怪司徒睿这么痛快便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