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宫内,陈采薇跪在地上,脸颊红肿,显然是刚刚被人狠狠打过。
徐秋水命人扇了陈采薇二十耳光之后,还觉得不解气,又将栖凤宫内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最后砸无可砸,才坐下来,冷冷地骂道:“若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本宫怎么会受这么大的屈辱!真是越发愚蠢了!难怪皇上不去看你!”
“娘娘何必为了一个不值当的人生这么大的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值了。”一边的吴莲心落井下石说着风凉话,刚刚她在刘巧衣那里吃的亏,如今可不得从陈采薇的山上发泄出来。
被徐秋水这般羞辱,陈采薇心头都恨得要滴出血来了,但却只能低着头认栽。
她用尽一切办法去讨好别人,到头来,却只换来尊严被践踏一地,她好不甘心啊!
徐秋水在吴莲心与夏荷月两个人的劝慰之下,才勉强的怒意消除,淡淡的斜了陈采薇一眼道:“她不争气你们两个可要给本宫好好争口气!晚上的寿宴,将本宫白天失的颜面找回来!”
今年的寿宴不在凤凰台上办,而是在新建的凌仙阁中。
虽然永州战事吃紧,但今年的寿宴在徐秋水的安排下,丝毫没有收敛,反而比往年更加铺张浪费。当然,她做的这许多事,都是为了迎合司徒睿、讨司徒睿的欢心。
如今天色还早,秦晚歌与柳如心正好一起悠闲漫步,泰岳池边上的凌仙阁里有杏花娇艳,炙艳如云,如今正好是梨花开满庭的时候,与凤凰台上梨花似乎是两相呼应,又似乎是在暗中争奇斗艳。
司徒睿为了讨好那姐妹二人的欢心,真是费尽了心思。不但不顾着前方战事吃紧,下令建造了凌仙阁,还因为这姐妹二人喜欢杏花,下令从各处移植来了杏花,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便造好了。
柳如心嘲笑道:“听说,因为建这凌仙阁,克扣了永州大军的一半军饷,兄长来信说,若非灵州王暗中倾囊相助,永州的军心早就不稳了。这皇帝迟早把自己的江山败光。”
“嘘。”秦晚歌忙示意她噤声,瞧了瞧周围,确实就只有她们还有阿黛慎儿,没有其他人,这才放松些,“你可小声点。小心祸从口出。”
柳如心抿嘴笑了笑,却是不在意。
远远看去,在泰岳池边上,凌仙阁精致无比,虽然因为忌讳皇后的原因,比之凤凰台矮上了一截,但是比起凤凰台的奢侈,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这位皇上素来只是以自己的喜好为准,哪里管得上他人的死活?有朝一日这江山丢了,也是他自己活该。”秦晚歌嘴角勾起媚惑的笑容,却是极致嘲讽。
“说起来,当年先皇后在的时候,皇上似乎并不是这样的。”柳如心似乎想到了往事,颇为感慨,“父亲曾说过,皇上虽然不是先皇子弟之中最出色的,也比不上十一皇子的天生大才,但是有先皇后扶持,想必也能守得住西陵的大业。可是没想到,秦家出事、先皇后病逝,皇上便越发荒唐起来。想来真是可惜了。”
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
秦晚歌心的口似乎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几乎窒息。
好一会儿,才镇静下来,将眼中的那抹复杂神色掩去,淡淡的说道:“或许皇上天性如此,时间久了,便暴露出来了。”
穿过了九曲长桥,泰岳池的对面便是杏花林。
上面的楼台以沉香木制作而成,雕刻着飞禽走兽,上面以金粉装饰。凌仙阁上轩窗落地而开,并没有雕刻精致的轩窗,而是四面都垂着白色的纱幔。
此时天色正好,阳光也不刺眼,侍女们将纱幔都卷了起来,飞舞的杏花便落在了其中,无限的温柔旖旎,这是注重端庄的皇家绝对不会有的布局,也只有出身梨园的夏荷月她们才能想得出来。
柳如心遥看凤凰台,又看看凌仙阁,仿佛是在感叹,“凤凰台上凤凰游,去年的寿宴上皇后还有大皇子,寿宴摆在了凤凰台上,也算得上是盛宠了。可是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便已经物是人非。比起喧闹的凌仙阁,那凤凰台真真就是个讽刺。”
说到最后,却有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柳如心对徐秋水的恨,毋庸置疑。
秦晚歌:“这般光景,想必徐秋水心中也不舒服吧。皇后为了对付我,真是什么都舍弃了。”
柳如心忍俊不禁道:“凌仙阁如此极尽奢侈,皇后想来已经恨得心头在滴血,比起姐姐你这个眼中钉,那两位至少是她可掌控的人,现在捧她们是为了对付姐姐你,待日后没有利用价值了再除掉,也是轻松许多。”
秦晚歌笑而不语。徐秋水自以为能掌控人心,可人心是她说掌控就能掌控得了的么?徐秋水,聪明反被聪明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现在做的一切,就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