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君殿内。
柳如心所中之毒已经清了,经过几天的休养,也好泰半,寒香宫中常日无聊,她便过来悦君殿陪秦晚歌喝茶说话解闷。
悦君殿守卫增加了三成,皇贵妃被变相软禁,这在宫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其他人见风使舵不再来登门,柳如心见秦晚歌悠闲悠哉的模样,却是颇为无奈:“你现在怎么还有心思喝茶,你已经被软禁,皇后又施压。你都不替自己操心操心么?”
“操心什么?”秦晚歌一脸茫然。
柳如心叹气,“说到底,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沦落到这般难堪的境地。”她话中带着浓浓的自责。
秦晚歌听她这么说,却是不以为意:“这件事情如何能怪到你的身上?难不成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死。我不过是被司徒睿冷落、被软禁在宫中,要说真正倒霉的,还是木清与楼宿,他们两个人如今还在大理寺大牢里面待着呢。”
说到楼宿,柳如心眼睛里亮了亮,却是不太好意思在秦晚歌面前表现出来,忙说道:“木神医……也是我连累他了。好在大理寺是哥哥的地方,虽然哥哥眼下不在大理寺,但是大理寺毕竟还是熟人多,至少还可以照料木神医一二……”
“你也不用不好意思,那天你中毒时楼宿紧张你的模样,我们大家都有目共睹。你不是单方面的喜欢他,你明白么?”
柳如心愣了愣,虽然她知道楼宿也一并进宫,但没想到,还有这一层,脸上泛起粉红色,“你……你说的是真的么?我……他……”
“是,我是认真的。之前在宫外,我已经试探过他了。”秦晚歌看着柳如心充满期待的眼神,徐徐说道:“结果,如你所愿。”
柳如心一时间愣在原地,忘了呼吸。她说:如你所愿。所以是……
秦晚歌见柳如心一脸震惊,拍拍她的手背,说道:“最幸福的,莫过于你心里有他、他心里有你。如心,若是可以离开这个吃人的皇宫,你愿意跟他走么?”
“你……你说什么!”柳如心震撼地耸了起来,“你说我……”
“嘘。”秦晚歌连忙示意她噤声,“你小点声,你莫不是要嚷嚷得天下皆知?”
柳如心怔了怔,坐下来,呆呆地看着秦晚歌,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似的。秦晚歌也不急,便这么看着她。
好半晌,柳如心才缓缓说道:“若是可以,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我一刻都不愿意多待。那他……”
“他那边我自然是得到了确切的答复才敢这么问你。你放心,不会连累到柳家。”秦晚歌胸有成竹地说道。
柳如心点点头,眼中充满了感激。这一切都是惊喜,来得太快太突然,饶是她,也一时间难以平复心情。
秦晚歌也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多打转,喝了口茶,径自转移话题,说道,“木清和楼宿他们在大理寺住不久的。先不说徐秋水给木清扣的谋害皇嗣的大帽子并没有真凭实据,就是木清身后的药王谷也不是好惹的。加上你父亲又给司徒睿施压,想必过不了几日,司徒睿便要放人了。”
柳如心被暗算险些丢命、木清冒险前来救治之事,柳家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这件事,司徒睿做的可谓是过分至极。柳如心这个云贵妃在宫中遭人下毒险些丧命,司徒睿这个皇帝非但没有去抓意图不轨之人,反而将救治了柳如心的木清关入大牢,关押木清的罪名更是模棱两可。这在外人看来,分明是在针对柳家。
于是,柳太傅便联合了朝中的几位大臣向司徒睿施压,要么拿出确切的证据出来定木清的罪名,要么就放了木清。
司徒睿也是头疼的很,司徒俊之事原本就是皇家机密,这种东西怎么能放到明面上来说,所以他也只能为了面子先关木清一段时间,打算过一段时间再将木清给放了。
“虽说木神医会有惊无险,但这件事情却已经让皇上起了疑心。今日父亲来看我,说今日灵州王上朝,皇上下旨,要灵州王回灵州平乱之后立即前往永州,还将秀女王梦婷赐给了灵州……”“王”字话音还没落下,便见秦晚歌沉下脸,打断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皇上,将秀女王梦婷赐给了灵州王。”见秦晚歌的面色不善,柳如心小心地重复了一遍。
话才说完,便听见一声奇怪的声响,柳如心低头一看,却见秦晚歌手中的茶杯已经被她捏了个粉碎。
“司徒炎,你很好……”秦晚歌的话音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脸色比锅底还难看。
柳如心连忙为司徒炎辩解道,“姐姐,这件事情跟灵州王没什么关系的。皇上把王梦婷赐给灵州王,分明是将王梦婷当做眼线放在灵州王身边的。”
可是秦晚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柳如心也不好再往下说,索性闭嘴。她怕自己再说下去,眼前这位怒火攻心的皇贵妃会一巴掌把她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