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唐中泽炯炯有神的目光扫过,司徒炎也不敢说谎,便实话实说道:“不过是做戏给人看的……”
却见唐中泽冷笑了一声:“老夫就知道你这祸害要遗千年,怎么会被人轻易的算计了去?听说你从灵州回京送了个南疆来的妖姬给皇上,闹得后宫不得安宁,朝堂上都在说什么祸国妖妃。如今你又做戏留在了京城,今晚还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老夫的府上来,莫非是在灵州待了几年脑子坏了,又要去夺那个位置?”
唐中泽的说话依旧如当年一般的犀利,难怪朝中的人称唐中泽为铁血相爷。
司徒炎被唐中泽一通数落,竟然也不抢白,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在老师面前不敢大声说话的乖学生,只能被训话的份。
眼见着司徒炎不出声,秦晚歌心里暗爽到不行,但也没有忘记今天来相府的主要目的,于是好心的为司徒炎解围说道:“唐老大人明鉴,王爷来老大人府中确实的是有事相求……”
秦晚歌的话还没说完,唐中泽看了秦晚歌一眼,脸色比对着司徒炎缓和一些,说道:“你又是谁?”
“妾身安灵素。”秦晚歌说道。前世的秦晚歌便没怕过唐中泽,如今的秦晚歌更不会怕。
当然,司徒炎也不是怕唐中泽,而是敬重,所以,才任由唐中泽数落而不出声。
唐中泽点点头,瞥了司徒炎一眼,说道:“他有什么事情求老夫便让他跟着老夫说,怎么这么些年光长年龄不长别的了?”
司徒炎闻言,嘴角不由得挑起一抹别有深意的微笑,对唐中泽说道:“老师刚刚打了我一顿还没有出气么?我今天晚上过来确实是有事情要和老师相商量了,老师不用再拿话膈应我了。”
“早叫一声老师不就结了。”唐中泽满意的点头,边对两个人说道:“先坐下吧。”
司徒炎也不迟疑,招呼着秦晚歌坐下,便将来意向唐中泽说明清楚。
唐中泽听了司徒炎的话之后,说道:“当年秦家出事之际,虽然我不在京城,但秦家满门忠烈,不管是大将军,还是先皇后和少将军,都是忠心报国,一心守护疆土的铁血之人,断然不会做出这等的叛国之事。秦汉的为人我也了解,他素来不管杂务,一心报国。秦家满门遭灭,确是弥天的冤枉,你若是回来为秦家报仇也无可厚非。”
司徒炎点点头,没打断。
唐老大人又说:“当年秦家与唐家交情不错,而且你又是我的弟子,若是帮你,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你真的只想为秦家洗刷冤屈么?有没有想过,造成秦家满门抄斩的罪魁祸首便是当今的皇帝,你要复仇必须要拿皇帝开刀,大仇得报之后,你又怎么办呢?”
唐中泽说完这话之后,司徒炎没有说话。
看司徒炎的反应,唐中泽接着说道:“若是你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我是不会帮你的。虽然如今皇帝不是个好皇帝,但是西陵毕竟局势平稳,国泰民安。若是你为了一己私欲,而将西陵的朝堂上弄得天翻地覆,皇上一死,朝局动乱,苦的是百姓,到时候我不成了罪人么?”
司徒炎依旧不出声,而是看了看秦晚歌。
“如今西陵虽然局势平稳,但真的就是国泰民安么?”秦晚歌不赞同的道。
唐中泽看了秦晚歌一眼,倒是没打断她的话。
秦晚歌说道:“这些年来,皇上猜忌心重,朝中的老臣们要么被贬谪于外地,要么是如同唐老大人一般,对朝政彻底失望称病在家,有的甚至告老还乡去了。这些年能局势平稳,是因为没有出过大的天灾,而边关还有先皇后留下来的良将守着,所以才没有出大乱子。”
秦晚歌说着,见唐中泽的脸色已经渐渐的沉了下去,知道自己的话说道到了唐中泽的心底里面去了。
司徒炎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秦晚歌便接着说道:“但是,这些年来司徒睿听信李佑那般人的话,苛捐重税,百姓苦不堪言。而且如今朝中买卖官位之风盛行,为君者品行不正,那些为官者能干净到哪里去?地方百姓们莫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再加上这次邕州的事情,邕州水灾,百姓们死伤无数,全是因为林永之流历年侵吞修堤款项和赈灾钱粮所致,但是地方官员没有想过要让百姓脱离苦海,而是拿钱打点上下关系想将这关乎无数无辜邕州百姓身家性命的大事压下去。换句话说,就算地方官如实禀报了朝中,朝中也没有人能够解决这件事情。而老大人弹劾林永之流贪污百姓民脂民膏、弹劾他们几大罪状,皇上却因为心中的猜忌,不但斥责了老大人,还在朝堂上对老大人您出言辱骂,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君王,还值得您为其效忠么?”
司徒炎一向知道安灵素伶牙俐齿的,安灵素的伶牙俐齿用在他的身上的时候,他是又是生气又是好笑,但是用在了别人身上,尤其是看到自己一向十分威严的唐老大人被安灵素说的居然无言以对,司徒炎莫名觉得十分的解气。
唐中泽被秦晚歌说的无言以对,不经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