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墙壁上排灯刺目,随着她奔跑的速度那些光线一闪而过,仿佛带着呼啸的声响。
病床上母亲满脸是血,脸色却苍白得如同白纸,半睁着的眼眸像是燃尽的蜡烛般灰败无神。
她使劲抓着母亲的手,她想要呼喊可是喉咙仿佛被掐住,一丁点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心急如焚,突然间母亲的手垂了下来,那灰败的眸子却始终半睁着。
……
唐初夏睁开眼睛,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脖子,那梦中的感觉太过真实,她差点以为自己就快被憋死。
“你醒了?”原本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白乔溪被她惊醒,他似乎十分疲惫,脸色很不好,但一见到她醒来双眸之中有流光一闪而过。
“我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她环顾四周,脑袋里一片空白。
“这里是我家,你受伤了。”白乔溪起身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熟练的对折后俯身轻轻为她擦拭脸上的汗水。
“你刚刚做噩梦了?”
唐初夏抬手想要挡住他拿手帕的手却突然觉得前臂一阵刺痛,不由低呼了一声:“啊”。
“你别乱动!你额头和左手都受伤了。”看着她脸上吃痛的表情,他心疼不已,小心翼翼的将她的左手拿开,继续为她将脸上的冷汗擦干。
她神思渐渐清明,这才反应过来,不由惊道:“我怎么会在你家?”受伤了不是应该在医院吗?
“以后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这次幸好没事,幸好……”白乔溪答非所问,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
“你”唐初夏看着他紧张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时在场那么多人,轮不到你这么视死如归吧?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带着质问的语气问她,放在床边的手缓缓握紧成拳。
“那可是你弟弟。”唐初夏对他隐隐的怒意不以为然。
白乔溪蓦地从椅子上起身坐到床上,两人的距离拉近,唐初夏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头差点碰到墙壁,幸好白乔溪及时伸出手护住她的后脑勺。
宽阔温暖的手掌稳稳地托住她的后脑勺,让她动弹不得,两人就这么相视无言许久,最后白乔溪轻轻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缓缓移动,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似呓语般说道:“初夏,你为什么总是让人这么放心不下?”
他眼中闪动的温柔光泽与七年前一模一样,唐初夏沉沦在这目光之中失神,时光能改变很多东西,可是改变不了回忆,记忆中那个清浅如阳光般的少年一向是骄傲自负,可唯有对她总是用尽所有的温柔。
原来有些人,即使时光再长,也不曾改变初心。
但,他们,终归是不可能了。
她推开白乔溪的手,掀起被子便想下床,“你要干什么?”白乔溪按住她单薄的双肩,生怕碰到她身上的伤口。
“我要回家……”
白乔溪瞬间脸色就变了,“对我就这么避之不及吗?唐初夏,我到底是哪里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