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叫我害怕。”
魏策抱着她的胳膊收紧,她后背紧贴着魏策,感受他身躯的火热。
魏策埋头在她肩窝处,轻声地安慰在她耳边放大数倍。
之后姜梒便不再言语了。
二人出来时宴会接近尾声,醉的醉,倒的倒,没谁在意他们两个还未归来。
“姜梒,左右你也嫁不出去了,不如我纳你为妾啊!”
魏策对她如是说。
姜梒今日受的刺激过多,对于他的冷嘲热讽也不在意,倒是带着几分认真,说:“魏策,我以为你最终会选择站在我这一边,可是似乎是我自作多情了。”
“处子血算不得朱砂痣,染不红你那铁石心肠。”
姜梒迈步离开,返回宴会。
等魏策落后几步归来时,正好看见姜梒跪在大殿中央,请旨回祖地。
皇帝也饮了不少酒,但也不至于人事不省,见她如此少不得问几句。
姜梒只是说,要回乡安置亲眷灵位。
皇帝摆手允了。
姜梒谢恩回身时,正巧和魏策四目相对,他神色坦然的和刚刚同她躲在假山下时判若两人。
而让她意外的是,竟然看到褚丞望过来的目光。
姜梒举杯饮尽壶中酒,颓然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
她走的早,未惊动任何人,只穿着单薄衣裳,身上的披风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空无一人的宫殿外,只她一瘦弱身影寸步难行。
姜妍追出了宫外,来时还大口喘着粗气,终于追上她,才缓下来。
“你要走?”
姜梒目视前方轻嗯一声,没敢转头看姜妍。
姜妍一瞬眼里含泪,语气哽咽地问:“那里不比鄢京,条件艰苦不已,你这身体,若是去了,难保——”有去无回!
最后那半句,她堵在嗓子眼,没说出口。
“公主放心,那里或许比我在这里,更加自在。我已无力回天,在这鄢京混不下去了。”
姜梒说的风轻云淡,可实际情况比这更糟。
枫林园日日像是个垃圾厂一样,任谁活的不如意了都能提着一筐烂菜叶子、臭鸡蛋去她那发泄一通。
遇见个脾气暴躁的,还能挑来一桶粪便,往门上那么一泼,拍拍屁股走人。
若是动刀子动枪,苍烟自是不在话下,可这平民百姓接踵而至,若他打杀一个,都是在给姜梒惹祸。
姜妍对她的处境也有耳闻,第一回如此难受,仿若吞下了一口恶气一样。
“回了祖地,下一步打算去哪里?那些人惯会趋炎附势,难保不会为难你!”
姜梒笑了笑,想起了秦照那日替姜淮传话所说:此去一役,弟亳无把握,恐难以苟活。姐,终可卸重任,择城而居。
“终可卸重任……择城,而居!”
她低声呢喃,豁然开朗。
原来我费尽心机筹谋数年,终究在最后,还是依靠了自以为幼不知事年少轻狂的弟弟。
姜梒满腔悔恨,刹时化为热泪,势如决堤喷涌而出。
“梒儿……”
姜妍见她哭的不能自已,手忙脚乱地抽出手帕替她擦拭。
“我……无事,自有后路可走,他已经替我铺好了后路啊。”
姜梒边哭边笑,断断续续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可她不在意,只觉得哭出来心情会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