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丞心急如焚,请旨休沐,远赴西北寻求名医以救妻命。
他一走就是半年之久,除去陆陆续续寻到府上来的各处医士外,杳无音讯。
眼看姜梒已有时日不多之像,阖府上下气氛煞人,无任何欢声笑语,都屏气凝神忙活着,以备不时之需。
“看来,终是缘分尚浅,不得见……”,姜梒呼吸微弱,直勾勾的盯着帐幔的顶,绝望的说,“我死后王爷觅得新人,可不用遵守旧制服丧,只要愿意,随时另娶。只一点,百年后,我想同他合葬一穴。愿他成全!”
姜梒胸口憋闷,将这几句说给侍女听后,就渐渐合上眼。
侍女抽泣着试探,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忽的外面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疾步走过甩响的披风声后,砰一声,屋门被重重打开。
姜梒强撑着半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一高大的身影匆匆而来,带着屋外新鲜的空气,刹时将她团团包围。
是褚丞!
姜梒胸口的憋闷一下消散一半,整个人都舒爽起来。
褚丞抱着她,满脸怜惜。
可守在一旁的侍女却更加忧虑,个个眼眶泛红噙满泪光。
一夜守护后,姜梒喝下褚丞带回的第一碗药,终于不再是濒死之象。
可随之而来的并不是健康痊愈,几副药下肚,她头脑清醒,身无不适,可无论如何都不能站立起来。
姜梒迎来了比死还要艰难的崩溃。
医士说她自此以后再也不能站起来了,且那救命的药,药性寒冽伤身,再无孕育可能。
姜梒如遭雷击,日日心思沉郁,时常大发脾气,摔碗砸碟,稍有不顺就掌掴下人。
除了近身伺候的,其他人一律不敢靠近她半步,她就将自己关在那院子里,透过窗,看着天色微露至夜幕降临,一日又一日的受尽煎熬。
褚丞倒好,不日便迎娶了苏牡清做自己的平妻,而这不合规矩的事情也并没有惹来多少非议声。
姜梒记忆深刻,那日大雨渐停,天上终于挂上暖洋洋的太阳,阳光隔窗洒落,照在她身上格外的温暖,而她也如一件即将发霉的衣裳终得见光。
苏牡清挺着高耸的孕肚,身后跟着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一进来就皱眉掩鼻,就差把心中的蔑视吐露出来。
“樱樱,我带着未出世的孩儿和几个新进府的妹妹来看看你。”
苏牡清想要行蹲礼,可到底肚大如箩,还未等姜梒开口,身后那几个女人倒不乐意了,阴阳怪气的说她心思歹毒,如今王妃身子不便还要她行礼。
姜梒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们,问:“她是王妃,那我算什么呢?”
“那妾就不知了,你应该去问王爷才是,问我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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