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凌川回到自己房间,不由得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把汗,庆幸道,“还好那殷羡没有当场撂挑子不干,不然我可怎么办!”
孟心道,“王夫不是说了他会帮你,就算殷羡不干,那也只是他不识抬举!”他也不想管了,这两人如何就看缘分。
孟凌川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孟心派人送点吃食去给殷羡。
今儿王府里来了外人的事,肯定是瞒不住下人的,爹爹知道,自己也做的光明正大,他不怕人说,就怕殷羡畏于流言而不肯再来,所以不让人向殷羡透露。
解决了管账的事,他心下一松,睡意一来,就让孟心帮他准备准备,他要午睡,想着等睡醒了,估计殷羡也就走了。
结果没想到这一睡就睡了一下午,醒来的时候都快傍晚了。
“什么时辰了?”还没清醒的孟凌川迷迷糊糊地问。
孟心掀开床帐挂了起来,“公子可算是醒了,这都快到晚饭时间了。”
孟凌川一下子清醒了,“这么晚了?”
“可不是?”
他任由孟心伺候他穿衣,一边随意问了句,“让人送殷羡回去了吧?他做的账你有看吗?怎么样?”
“回公子,他还在偏厅等你,没有回去。”孟心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没回去?他等我做什么?”
“说是有关于账目的事要找你,我告诉他说你还在休息,让他明日再说,他却说自己反正无事,等等也无妨。”孟心撇撇嘴道。
“那他就从午时等到现在?”孟凌川问。
“正是,茶都上了四次了。”孟心道。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孟凌川皱眉。
孟心委屈,“是他说他可以等,不让我叫的啊……”
“你是他的人还是我的人?”孟凌川不悦。
孟心低头,“你的,公子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孟凌川这才作罢,收拾好自己后,就去偏厅见了殷羡。
他以为殷羡等了这么久定是不耐烦了,为了不让这个“冤大头”跑了,于是态度很是恳切,“抱歉,殷老板,最近精神不太好,睡得久了些,让你久等了。”
殷羡淡淡微笑道,“没关系,左右我也没有什么急事。”
孟凌川看不见殷羡的表情,却从他的声音里没能听出来对方有什么不满,心里松了口气。
不过又觉得有些奇怪,这殷羡也太迁就了,怎么好像半点脾气都没有?世间女子有多骄傲且轻看男子,这人被他这么一坑,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真奇怪。
如果是以前,孟凌川肯定要猜想对方是不是对他有什么心思,可自从上次感觉自己误会自作多情之后,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地认为肯定不会这样,思来想去还是认为殷羡想要和元王府建立良好的关系最为可能。
顺着孟心的搀扶坐了下来,“不知殷老板有何事必须等到现在要亲自告诉我?”
殷羡拍了拍自己拿来的几本账本,“自然是这账目上的问题。”
“有何问题?”这些东西都是他爹给他的,如果有问题,他爹怎么会不知道?
诶,不对,说不定是他爹是知道的,故意交给他?
殷羡没多说什么,只是拿起一本翻了起来,“这一本是一间叫祥瑞酒庄在今圣二年的账册,上面记录了那一年的支出,我仔细看了看,却发现有几处不对。”实际上那只有几处,他说的太谦虚了。
“怎么说?”孟凌川微微皱眉。
“这里写着,二月份支出五十两用于原料的购买,酒庄所用的原料,不外乎桃花、梅花、梨花、雪水、泉水、以及一些草药,其中以草药最为贵重,但如今的草药,十五两银子就能购买党参接近十斤,野灵芝也能买上六七斤,这在泡酒酿酒里面已经是贵重的药物了,其余的药物根本用不上三两,一起算也顶多只有二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