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孩子,她活了下来,早年身子亏损,生了虞霄后就再也不能生了。
她独自抚养虞霄长大,但是村里人都看不起江柔。
背地里骂江柔是个狐狸精,勾引村里的男人,骂虞霄是个灾星,克死了他的亲爹。
他们好像忘记了曾经她是一个大家闺秀,只记得她是个妓子。
孤儿寡母,谁都想在他们手里分到一点好处。
虞霄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出身,江柔也毫无保留说起了她的往事。
她想要虞霄记得她真正的本家。
虞霄比同龄的孩子更早懂事,知道对江柔来说,这是一段痛苦的记忆。
也知道江柔为了他,忍受了多少白眼和非议。
有些时候他都在唾弃自己,当时要是没有他,娘早就能看见爹了。
虞霄轻轻推开自己的家门,周边没有邻居,大多都是嫌弃住在他家旁边太晦气了,都陆陆续续搬走了。
房门被打开,虞霄意外地发现院里还点着一盏灯。
江柔听到开门的声响,款款走了出来。
她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弱,脸上带着一丝忧虑,但在虞霄平安归来时,那份忧虑瞬间化为了安心的笑容。
“霄儿,你回来了。”江柔的声音温柔。
她的眼睛早年做绣活的时候就不怎么好了,待虞霄走到灯下的时候,才看着虞霄怀里抱着一个人,她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她这个傻儿子哟,不会是因为娶不到媳妇儿绑了一个回来吧?
虞霄像是看懂了江柔的表情,语气有些无奈:“娘,你别胡思乱想了,这位是白念,她在山上遇到山匪受伤了,我带她回家来照顾。”
江柔听了解释,愣愣眨了眨眼,显然是有些不相信。
以她对她儿子的了解,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她走上前,轻轻地摸了摸白念的头发,然后对虞霄说:“把她带进来吧,那姑娘看着很虚弱,我给她准备些药膏。”
虞霄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白念抱进了自己屋里,将白念轻柔地放到了床上,仿佛怕惊醒了她。
他经常进山打猎,家里备着的药膏也不少,江柔忙前忙后,很快拿来了药膏和干净的绷带,点起了一盏小灯,开始处理白念的伤口。
虽然虞霄之前包扎过,但是终归是临时的,没有家里的药膏好。
江柔的动作轻柔熟练,处理完毕后,她顺手为白念盖好被子,叮嘱了几句,便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白念也许是太累了,睡得很沉,只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醒来。
夜深了,坐在床边,虞霄静静地看着白念的睡颜,半晌后他才吹熄了油灯,轻轻地起身离开。
虞家的房子是虞父在世的时候分家修的,本身就没多大。
院子里是泥土的地面,被虞霄铺了几块石板,下雨的时候也不会很泥泞。
几间屋子都是用的土坯和木头搭的,屋顶盖着茅草。
西侧的屋子被隔成了两间,稍微大一点的屋子是虞母的卧室,小一点的堆着柴火和杂物。
东侧的就是虞霄的卧室,是最大的屋子,也是虞母想着虞霄成年后要娶媳妇儿,分了最大的一间给他。
屋子旁边搭出去一个小厨房,看上去就像是后面才建好的。
虞霄站在院子里面,看见西侧虞母的房间已经没有烛光,便知道她早早睡下了。
他的屋子里面睡着白念,他也不可能和她一个屋子。
想了想虞霄去了柴房,抱了几捆茅草铺在地上,轻手轻脚到了卧室里面抱了一床薄被子,铺在茅草上面。
虞霄躺在刚铺好的茅草上,身体有些疲惫,想着对面屋子里面的白念,又久久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