瑥羽没睡几个时辰,心里虚浮着,洞口外照进一点熹微的光线,他就起身去把燃尽的火堆悄悄“处理”掉。
装食物的罐子里没有什么吃的,只有几个破碗,食灶旁的缝隙处塞着一团纸包,拿出来是油纸包着的火石。
昨夜他们宿在洞穴深处的拐角,很好的抵御了直吹进来的风,公主还在睡。
这样简陋的条件都能沉睡,看来是昨天被他带累的很了。
瑥羽走到洞口,不远处的马儿打了个响鼻,瑥羽走过去,抚摸着它的鬃毛,它才安静下来,解开让它在附近吃草。
晨曦初现,远处的山峦在薄雾中,忆及曾翻看过的地理志,这附近是有一条溪流的,待公主醒来,就带她在那处清洗吧。
瑥羽吸进几口晨间的舒润气息,越来越清明,惊觉自己到底犯了多大的错。
他拐带了当今公主。
若是问罪,他这颗项上人头不够砍的。
自己的分寸感,竟一日日消磨在公主对他平易近人的纵容中。
忽然浅淡的一声穿过来,“瑥羽。。。。。。”
瑥羽急忙回去,看公主初睡醒的样子迷迷瞪瞪,坐在那里抬头望着他。
她头发上还挂着几根干草,他恨不能把自己绞杀了。
瑥羽眼睛酸楚,快步走向她,跪坐在一边把她头上的干草拿下来,伸出另一只手帮她理了头发,
“殿下,身上有哪里不适吗?”
楚乐仪醒来没第一时间见到瑥羽,心里恍然,他不会是自己找吃的去了吧。
见人并没走远,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有,饿了。”
她安静地注视着瑥羽,褐色的眼瞳中是初醒的呆愣,透着点乖。
瑥羽疼惜的看着她,“我不放心留您一个人在这里,所以没去找吃的,一会就带您找回去的路,路上寻些吃的。好吗?”
楚乐仪点了点头。
被瑥羽扶起来的时候浑身疼的脸都皱成一团,“啊。。。。。。嘶。。。。。。”
“怎么了?”瑥羽把人搀扶好,焦急询问,眼睛顾不得礼数,在她身上各处逡巡。
“腰疼,腿也疼,这个肩膀。。。。。。还有胳膊,我怎么哪里都疼呀?”楚乐仪感觉她的骨头快散架了。
瑥羽低着头,羽睫刷刷几下,已经沾了湿润,
“可能是。。。。。。地面太硬了。”
“我这身子骨,真是娇气。”
她曾登山露营,在帐篷里垫个防潮垫,钻进睡袋就能解决一晚上。
“怎么是您娇气呢?是我不好,让您平白无故受这样的罪。”
瑥羽一手环抱着她的腰,一手试图给她揉揉胳膊。
楚乐仪缓了一会,握着拳头,“等星言回来,我要好好跟他学灵云拳,再也不偷奸耍滑了。”
瑥羽顿了顿,“殿下已经很厉害了。”
楚乐仪跟着他走出洞口,看见满目青葱和云山鸟雀,心情开阔,歪着头伸了个懒腰。
她看见瑥羽默默无言,站在马儿旁边,背影清清冷冷的,以为他是在忧心,随口安慰了一句。
“府里很快会派人找我们的,你不用太担心了。”
瑥羽听见她宽慰,抬手擦拭眼角的一点泪。
转过身,堆起来一个笑容,在郁郁葱葱的背景下,风姿显得格外清雅,
“殿下说的是。您的腿还疼吗,我扶您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