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是跟着程锦回来了,没有反抗之色,在邬终别院的日子,程锦与踏雪相处之下,自是感情颇深,楚睿没有反对,她更是不客气,直接牵着大元帅的爱驹招摇过市。
其实更为重要的是,此番去邬终别院,她隐隐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只是,她拉着楚睿的战马招摇过市的模样,实在是目标太过明显,而此时,街道上一座茶楼的二楼,秦曜却是坐在窗边,看着程锦,只对着身边的人道,“下去,请程大小姐上来一聚。”
站在她身后的人恭谨地点头,而后转身向下,秦曜站在窗边,似乎也没有可以闪避地看着下边的程锦,被这么一道视线看着,程锦自是不会没有任何察觉,快走到茶楼前面的时候,便仰起头往二楼的位置看了看,果真看到了秦曜正居于高处,往下看着她,那睥睨的高傲模样,似乎他将这世界踩在脚底下一般。
程锦勾唇,果不意外,看到了自茶楼走出的一名男子,“程大小姐,太子有请。”
程锦看了一眼踏雪,不会轻易将踏雪教到别人手中,“告诉你家太子,让他等着。”
而后却是牵着踏雪往茶楼后边而去。
待到程锦再往茶楼上去的时候,已经是一盏茶的时间之后,秦曜原本在见到程锦时候眼眸中的玩味,在等待了一盏茶之后方才见到程锦姗姗来迟,眼中已经生起了不耐之色。
程锦却是完全不为自己让一朝太子等待多时而感到任何歉意,只看着秦曜面上显露出来的阴郁之色,开口,“不知太子殿下,有何贵干?”
她说着,也没有真的与这位太子行礼,只自顾自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
秦曜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不快,又似乎是闪过一丝嫌恶之意,“堂堂大将军的女儿,连礼节都没有了?”
程锦暗自翻了一个白眼,可看着秦曜还是皮笑肉不笑,“太子殿下莫非忘记了,我还是江湖草寇。”
秦曜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瞬,“你当真不怕本宫?”
“怕,毕竟我的这条小命,可是太子殿下一句话便能决定生死的。”虽说是怕,可她脸上哪有一丝畏惧之色。
秦曜看她不清神情的面上,实在不明白这个女子心中想的是什么,在他眼中,太过聪明的女子,是惹人嫌恶的,女子本就只需懂得相夫教子,侍奉丈夫,生育孩子,在后院生活就好,何必需要太过聪明,可俨然,眼前这位看起来似乎嚣张到连皇家都不怕的女子,是他所不喜的。
可是,就算不喜,身为一朝太子,秦曜还是知道派出了楚睿来江宁府的当今陛下,该是何等看重药王谷的。
所以,对于程锦这句呛声,秦曜只是面上闪过一层阴郁,便道,“程大小姐说笑了,本宫又怎会妄断程大小姐的生死。”
程锦不语,等着秦曜接下来,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秦曜见程锦不语,顿了顿,而后方才开口道,“不知程大小姐担任了药王谷之责后,有何打算?”
“太子殿下知道,我外公在五年前离奇失踪,我既然担任了这药王谷之责,当然是要将他找回来。”程锦语气平常。
秦曜听闻之后,却是笑了笑,“也是,倒是本宫失虑了,本宫早年的时候,也尤为敬佩镇西大将军的英武,奈何镇西大将军常年驻守西北,本宫极少见到。”
最后,他语气里面多了一些无奈之色。
程锦勾唇,看向秦曜,“所以太子是来与我缅怀我父亲么?”
秦曜的面上升起一抹小小的尴尬,可却也极快掩饰过去,“本宫明日一早便要回京,早知会仙楼膳食乃是江宁府一绝,本宫想请程大小姐品尝一番。”
程锦眼神一闪,瞬间便已经明白了秦曜的意思,先是表达对程云的缅怀之情,而后又想请她用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程锦明白秦曜想要与她交好的意思,可她面上似笑非笑,“会仙楼在江宁府跑不了,我既然还在江宁府,便随时可去,就不需太子殿下请客了。”
秦曜眼中闪过一丝不快,程锦故意曲解的话,拒绝的意思太过明显,“本宫只是想要请程大小姐与本宫一道用膳,程大小姐要拒绝本宫?”
这语气,程锦在口中咀嚼了这两句话,心想眼前这位太子爷,怕是自我感觉太好了,是不是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应当如此的,毕竟太子邀约,怎么可能会有人拒绝。
这一瞬的思考,在秦曜看来,却是犹疑,俨然便是程锦要拒绝的意思了,秦曜眼中升起一股不快之意,“厢房已经准备好,本宫会着人去闲云山庄请程大小姐。”
程锦听罢,看了看分明已经带了怒气的秦曜,“既然太子殿下已经准备好了,何必还来问我是否要去与你赴宴?”
可不待秦曜说什么,程锦便已经开口,眼神带了一些无辜,“可是我真的没空怎么办呢?太子殿下也看见了,我牵了楚帅的爱驹回来了,今日要治马,无暇赴宴啊。”
这叹息的语气,哪里有惋惜的意思,秦曜看着她眼眸之中似乎真的不懂不该拿一个太子来与一匹马论重要性的模样,只咬牙,“难道本宫还比不上一匹马?”
程锦耸肩,“我可没有这么说。”
“程大小姐,果然胆识过人!”秦曜语气阴测。
程锦却是颔首,“多谢太子殿下夸耀,毕竟凡事都要分个先来后到,我实在不能赴约,当然,太子若是诚意非常,将膳食打包了送去闲云山庄,程锦自会感激不尽的。”
“呵,看来,在程大小姐的眼中,楚帅可比本宫重要得多了?”
程锦似是皱了皱眉,“太子殿下这是妄自菲薄么?我是治马,可不是治楚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