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睿给她一个随便你说的神色,意思是他只要旁听便可。
程锦听罢,内心翻了一个白眼,可是白眼之下,内心却是涌起一股重操旧业的振奋心情,看着王福,“可是,据我再次检查,刺入胸口的刀剑并非是最终致死黄贵的原因,而是——”
她拉长了声音,而后,却是一顿。
王福随着他的话,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听着程锦一番话,咽了一口口水,神情紧张,“而是什么?”
“而是被人打伤内里器官致死!”
此话一出口,王福身后的军医们皆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小声言谈。
程锦勾唇一笑,对着惊愣在当场的王福道,“不过,内里被伤却是被经过了处理,简单的验尸之后,绝对会以胸口的刀伤为因判定黄贵的死因是外伤引起的,这位将军,您说,为何会出现这番乌龙呢?”她似笑非笑看向王福。
王福被吓得腿一软,直接跪趴在了地上。
楚睿看了一眼自是得意的程锦,看后,面色依旧冷冽,看向王福,声音并非加重,可却是让他感受到一股刺入骨髓的寒意,“王福。”
跟在王福身后的众人皆是纷纷跪下。
而后,营帐之中跪了一群军医,跪着的还有王福和先前黄贵的贴身侍卫赵二。
地点已经从安放黄贵尸体的营帐外边转移到了另一方营帐之中,期间程锦已经将给黄贵做尸检的所得知的一切信息呈报给楚睿,黄贵那一日的确喝了酒,但是所喝的酒并不多,军中谁人都知道,黄贵也是嗜酒之人,但是酒量极好,不可能一两坛下肚就会开始酒疯,何况,黄贵未曾有发酒疯的历史,而齐勇更是酒量极好,虽然喝多了之后容易脾气焦躁,可是按照军营之中的人所知,那一晚所喝下去的酒并不足以让人失去理智。
更重要的一点,是程锦尸检的最大收获,那就是黄贵是被打死了,而不是被刺死的,更重要的一点是,黄贵身上虽然有需对横向划开皮肉的刀痕,却是在胸口留下了一个刺进去的刀痕,军医得出的结论是刀痕是齐勇的佩刀,然而,他们却是知道,齐勇的佩刀是专门打造的,虽是一样的模板,却是因着齐勇体型的原因,在他特别示意之下,长刀按照比例,被做宽了半寸,与胸口的痕迹并不完全吻合。
所以——那些所有指向齐勇的证据,全部都要被推翻。
可是凶手究竟是谁?
营帐里边,面对程锦推翻的指向齐勇的证据,王福已经无力辩解,尤其是他本身在黄贵身上坐下的手脚,想要将证据指向齐勇,届时回京,齐勇入狱,黄贵死去,那么他便是出征西坞山归来最大的受益人,届时候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王福是如此了,可是,黄贵的近身侍卫赵二却是急吼吼一定要给齐勇定罪,坚决认为黄贵之死必定与齐勇有关,“元帅,即便尸检得出这等结论,但是不能不怀疑黄副将之死与齐将军无关啊。”
他痛心疾首,“卑职知道元帅与齐将军情同兄弟,但是,齐将军若是当真犯下大错,元帅聪明一世,怎么看糊涂一时?”
他似是不怕死,秉承着定要为黄贵伸冤的意志口出忠言,也不忘提出楚睿是有意包庇。
楚睿只坐在首位,听着他极力争辩,眼中漏出一股不耐烦。
可是程锦一听这话却是不乐意了,虽楚睿是一只老狐狸,外表清贵内力腹黑,但,这等事情,岂会是这种高傲的男人会做的,何况,程锦虽是看不惯楚睿高冷腹黑之样,却是觉得一个小卒这番辱没是对这个男人的另一种侮辱,因而,楚睿还未发话,她便已经开口了,俨然一副护犊子的模样,“你急什么急,楚睿什么人,他一句话就能让黄贵想怎么死就怎么死,用得着庇护谁,就算想庇护谁,用得着藏着掖着,楚睿真要保下一个人,还能让你一个小卒子有机会来置喙。”
她这话一出口,陆远在一旁便抹了一把汗,程姑娘,就算你有心护着元帅,话也不能这么说呀,如此一来,岂非说明元帅当真因私废公?
只听得程锦继续道,“何况,你是黄贵的近身侍卫,你家将军喝酒的时候,你不在一旁?齐将军和黄贵打起来的时候,你去哪儿了,营帐之中起纷争的时候,你干嘛去了,你家将军醉酒睡了一夜,难道你不去看一眼照顾一下,何以等到天亮的时候才知道你家将军已经死了,营帐里边有动静,你一个近身侍卫难道听不到里面打杀的声音,你哪儿去了,我还想问你呢。如此一看,你家将军被打死而后嫁祸齐将军的可能性高达九点九九九分,只差零点零零一分,就是你承认了,不过承不承认也没关系,总之也不外乎如是了。”程锦一长段话下来,连喘不带朝着赵二放话,不给他一瞬反驳的机会,待到一席话说下来,赵二已经傻眼了。
只一旁的楚睿淡淡瞥了程锦一眼,而陆远更是一脸崇拜看着程锦,看不出这程姑娘平日里玩物丧志与元帅斗法屡战屡败竟也如此犀利。
可是赵二却是马上反应过来了,“元帅,事实并非如此,是……只是卑职没有尽忠职守,没有顾好黄副将!”
“承认自己没尽忠职守了,分明已经对你家将军不忠不孝,你急着为你家将军辩护什么,急着将脏水往楚睿身上倒什么倒,自己还一身浑水!”程锦接话,不屑。
赵二抵受不住程锦的连珠炮。
恶狠狠看向程锦,“你胡言乱语你扰乱视听。”而后却是跪向楚睿,“元帅万万不可听信胡言,卑职从未杀害黄副将,卑职对黄副将忠心耿耿吶。”
程锦轻嗤一声,“是不是忠心耿耿,你说了不算。”
楚睿看向程锦,“如何证明?”
程锦唇角一扬,“蚂蚁能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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