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尝尝,特好吃,和咱以前吃的味儿都不一样。”
“是挺水灵的……长得再好看,不都是那个味儿吗?能有什么不一样?”
说是这么说,费珍还是把菜和饺子都收下了,菜放厨房,饺子挂在屋檐底下背阴处冻着。
罗葑问:“叔叔婶婶他们没来找麻烦吧?”
“没,”费珍说,“听说昨儿罗嫑脸发高烧,连夜跑镇卫生所打吊瓶,把一家人折腾得鸡飞狗跳。这几天应该没空来找茬儿。”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都很太平。
罗葑把家里前后门都换了防盗锁,买了空调、冰箱、电视、洗衣机,还有微波炉、豆浆机、榨汁机等等厨房用品,把父母的家电也都换了新的,又买了流量加餐包,路过家居工艺品店又走不动路,扫了一大堆没卵用的小摆件,什么准点跑出来报时的木鸟钟啊,一泡就长绿头发的小人偶啊,摸起来毛茸茸的羊毛地毯啊。
婴儿奶瓶、婴儿车,婴儿小裤裤、小棉袄、小绒帽、小手套、小玩具,更是买起来跟不要钱似的。
回头一算账,不但余额告罄,信用卡上还欠了两万。
再不赚钱,别说还债,连饭都要吃不起了。
……穷得很真实了。
罗·真的很穷·葑一边在内心给谢燎原扎小人,一边往后院掰息壤,没事儿就在后院儿锄草、间苗、晒太阳,间下来的小白菜苗和小白萝卜苗除了自家吃,剩下的全送去给村里的老乡亲们吃。
“哎呀蔓菁都长成大小伙儿了,懂事了。”
“蔓菁长得真俊!”
“蔓菁啊,上次你送来的小白菜忒好吃了,哪儿买的啊?”
……
罗蔓菁笑不出来。
王大强憋了一路笑,一进家门就笑瘫在沙发边的羊毛地毯上。
“蔓菁啊!”王大强说。
“小强啊。”罗葑说。
来啊,来啊,互相伤害啊!
大概是地方太大,息壤的密度虽然增加了,但快熟效果仍旧不甚显著,白菜和萝卜还是慢悠悠地长,一直过了三四天,到阳历年底前一天才成熟。
第二天就是镇上的小集。
镇上虽然已经有了超市、商店和卖场,却依然保留着古老的习惯,逢一、五集,十里八乡的都会跑去赶集,热闹得跟过节似的。
罗葑和王大强收了菜,张大壮开了电三马来,拉了一车白菜去集上卖,五块一斤。
“这……这么贵?真能卖?”
罗葑心里其实也很没底:“试试吧。”
这么好吃的菜,肯定不能卖白菜价呀,至少也要卖有机白菜价!
“大壮,你先帮我看会儿摊儿,我去逛逛,买点儿种子。”
“行!”
张大壮挠挠头,低头看看白菜,白菜是从哪儿来的疑问在心里咕涌咕涌地往上冒,脑子混沌成一锅糊糊。
可是瞅瞅小王哥的棺材脸,愣是一个字都没敢问。
连日阴雪天气过去,天蓝得像是被水洗过一样,阳光金灿灿,但下雪不冷化雪冷,小北风虽然不大,但吹在脸上跟刀割似的,寒气儿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罗葑和王大强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羽绒服、绒线帽,围巾、手套、大口罩,宛如两只移动的大号保龄球,晃晃悠悠在集市上走。
罗葑还是小时候赶过集,王大强是城里长大的,从小到大都没逛过集市,俩小受兴奋得跟小孩儿似的,这也新鲜、那也新鲜,但罗葑囊中羞涩,王大强又没带零钱,所以只买了小锄头、小镰刀,白菜、萝卜、番茄、茄子、辣椒、香菜种子,还有十斤大蒜,准备回去插蒜苗和泡腊八蒜吃。